而付小棠也的确生出了这念头。
既然软的不吃,那便来硬的。
两位姑娘对视一眼,柳绵绵意会,“算了,兴许是这些好货兰枝姐姐吃不惯呢,快换个别的。”
付小棠唇边笑意恶劣,夹了一筷辣脚子送到顾兰枝唇边,“那兰枝姐姐尝尝这个,咱们上京人喜辣,来日你若想结交上京权贵,不吃辣怎行?”
这属实是往人伤口撒盐,话里话外像是顾兰枝必定要重操旧业,与人卖笑。
顾兰枝终于有了反应,微微偏头,“我是江南人,吃不得辣……”
以往住在上京,她也是不吃辣的。
谁知柳绵绵竟抬手钳住她下颌,硬逼她张开嘴,付小棠便顺势将那一筷辣脚子塞进去。
红油瞬间在唇齿间弥漫,辛辣的刺痛感沿着喉咙传至五脏六腑,顾兰枝忙掩唇弯腰,将东西咳出来,然而那辛辣之感始终挥之不去,呛得她眼眶通红,泪水失控,一个劲儿地咳嗽。
“水……我要水……”
顾兰枝难受至极,小手慌乱的在桌上寻找茶杯,柳绵绵及时递到她手里。
实在辣得不行,拿过便一饮而尽,当顾兰枝察觉异常时,滚烫的盐水已入了口。
顾兰枝再次吐了出来,斗篷衣袖湿了个透。
恶作剧得逞的柳绵绵已笑弯了腰,嘴上偏还假惺惺地问,“没事儿吧?这可是热茶呢,我也不知你会喝得如此急。”
付小棠觉得时机甚好,绕过半张桌案来到顾兰枝身旁,捏着帕子就往她身上擦。
顾兰枝腹中有气,再忍不了一把推开付小棠站了起来。
“够了!”
顾兰枝眼尾通红,悲愤交织地看着面前一张张虚伪的面孔,泪珠隐忍着在眼眶里打着转。
“兰枝自知身份卑微,你们见我不悦也在情理之中,这场家宴,我原就不该来的……告辞。”
目的未达成,付小棠岂能让顾兰枝如此顺利离席,她又欺身上前,拽着顾兰枝的右手,“对不起兰枝姐姐,我这就帮你擦干净。”
猝不及防的,付小棠掀开了顾兰枝的衣袖,一截凝白无暇的臂膀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付小棠登时惊呼,“兰枝姐姐,你的守宫砂呢?”
起初闹剧并未惹出太大动静,主座上的人都只当时女儿家玩闹,并未放在心上,便也将那些话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直到付小棠这一声惊呼。
顾兰枝顿觉如芒在背,那些嘲讽厌恶的目光,不加掩饰全落在她雪白赤裸的臂弯处。
她用力挣扎,付小棠却死死拽着不肯撒手,非要叫众人看个清楚,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顾兰枝是个不知羞耻的妓女荡妇。
顾兰枝越是挣扎,越是狼狈,直到对方松开,方觉自己的手臂恢复了知觉,慌张无措的将一切羞耻掩在斗篷之下。
中秋时节,上京已起了寒风,顾兰枝瑟缩着,纤薄的身躯抵在廊柱前,鬓微乱,小脸涨红几欲哭泣,敞开的斗篷一角,还能看见破碎脏污的裙摆,以及那一截烫红的藕臂。
主桌上,沈染衣忍无可忍,身侧忽有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先她一步走了过去。
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