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金守疆命人给三人在寨子中安排了住所,便打发三人去歇着了。
景岚今晚的余光就没离开过身侧的柳溪,她越越觉得柳溪是真的恼了。偏偏今晚她与柳溪、幽幽是分帐而睡,她也找不到机会与柳溪单独解释。
她独自一人枕在兽皮毯子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柳溪自打进了营帐,就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似是铅块一样。
幽幽瞧在眼底,也不敢主动招惹柳溪,毕竟这女人发起威来,她可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柳溪突然坐了起来,起身穿好雪裘,提着疏影就往帐外走。
“柳溪,你去做什么”幽幽惊呼一声,可柳溪一句话也没回。
幽幽拢了拢身上的暖被,越想越觉得奇怪。
也不见柳溪盯其他景家崽子那么紧的,虽说是长嫂为母,这也太过严母了吧。
“去瞧瞧”幽幽的好奇心不断翻涌,这会儿竟是半点睡意都没了,索性也起身穿好裘衣,掀起帐帘追了出去。
柳溪并没有去景岚那边,她在寨子之中找了个较高的地方,站在那儿抬头仰视来时的雪山,若有所思。
雪花零星飘落。
柳溪站在天地之间,一袭雪裘卓立石上,月光从乌云间偶尔透下,衬得她的脸清冷而美艳。
幽幽呵手搓了搓,走近柳溪,循着她的目光朝雪山了一眼,“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什么”
“大梁风雨飘摇多年,你觉得他知不知”柳溪低头向幽幽,“一座雪山罢了,你我都能过来,以他的本事,一样可以过去。”
幽幽不懂柳溪想说什么。
柳溪从石上走了下来,四下了,这个时候寨中人大多入帐歇下了,只有早上遇上的那队少年还在巡逻。
“夜深了,二位还是早些休息吧。”当先的那名少年提醒了一句,眸光不善,似是要亲眼着两人回去,才肯继续巡逻。
“我们这就回去。”幽幽赔笑点了下头,拉着柳溪回到了帐中。
柳溪拍了拍肩上的落雪,在火炉边坐了下去,放下疏影,伸手凑近火炉驱一驱寒意。
幽幽坐到柳溪身边,
失望地道“我还以为你要去找你家小叔子算账。”
“算什么账”提到景岚,柳溪忽然脸上有了笑意,“她若连个金姑娘都摆不平,以后如何管理东浮州”
幽幽冷嗤道“得了吧,那小子生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好得紧,等她行了冠礼,东临城的府衙的门槛只怕要被媒婆给踩塌了。”略微一顿,幽幽凑近了柳溪,“到时候,不是他挑花了眼,就连你这个嫂嫂把关都要挑花眼。”
柳溪只是笑笑,“我家阿岚确实很好。”
“啧啧。”幽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柳溪这样赞许的眼神了,不知道身份的,还以为柳溪是在为自家夫郎得意,“他又不是你男人,你得意个什么”
柳溪笑容微僵,她与景岚要在一起,要过的关还很多。
人心易变,说一点不担心,都是假话。
“阿岚将来娶谁,那都是后话了。”柳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幽幽,你不觉得奇怪么”
“哪里奇怪”幽幽觉得有点冷,拉了毯子裹着自己。
柳溪认真答道“狼帅的狼啸营素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可大梁战乱多年,为何这支狼啸营在这里生活百年,竟然不出山助朝廷平叛”
幽幽懒洋洋地躺了下去,“也许这里羊肉好吃”
“我们过来的那条山涧上原本是有桥的,就算桥断了,以金守疆的本事,以铁链重新串连两山不过举手之劳”柳溪仔细琢磨着,“他没有重新架桥,反倒是搬了石块堆叠封住了长谷,还在长谷口设下八门阵”
柳溪越想越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