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的耳朵里面,自动过滤到男婴后面的废话,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花盆上面,不再理会埃德蒙。
埃德蒙换好衣服,见夏尔还在摆弄花盆,终于放下心来。
毕竟,夏尔只有关注植物,或者耕地种田时,心智基本上跟正常人差不多。
如果见到武器、铠甲或者谈论关于战争的话题,大脑就会受到刺激,就又会变得疯疯癫癫。
如果不是卡蜜尔夫人的出现,缓解了夏尔的病情,能让夏尔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埃德蒙不论如何也不会让夏尔离开图尔市。
毕竟,再过两三个月,巴黎市民就会起义,整个法兰西又将陷入动荡之中,鬼知道这些疯狂的市民,会不会还跟历史上一样,冲到贵族的城堡里面,当众杀掉几名贵族,宣称法兰西迎来了崭新的时代。
想到这里,埃德蒙大声提醒道。
“爸爸,这几天都有卡蜜尔夫人陪您,您跟他可以逛逛美丽的巴黎市,顺便挑选一个合适的地方,为卡蜜尔夫人开一家裁缝铺。”
夏尔一脸认真地道。
“哦不,埃德蒙,准确地说,应该是制衣店,专门为贵族提供订制服装的高级制衣店!”
埃德蒙对夏尔陪上一个笑脸,就匆匆地关上房门,徒步前往巴黎商会。
月末的巴黎市,依然春寒料峭,受到普瓦捷大败的影响,整座城市都显得死气沉沉。
已经持续o年的英法战争,却让繁荣强大的法兰西,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状态。
大量的贵族、骑士和士兵阵亡,动摇了这个国家的根基,再加上长期的黑死病的袭扰,已经凑齐了爆经济危机的所有必备条件。
国王跟贵族们倒是几乎不受影响,每周都会举办奢华的舞会,餐餐都能喝到葡萄酒,吃到散漫香料的牛肉,品尝甜到腻的甜点。
闲得慌的贵族老爷们,不是骑马在郊外打猎,比拼谁的射术更加优秀,打到的猎物更多。
就是在背地里面,幽会别家的贵族太太,用亲身的离谱经历,撰写浪漫的爱情故事,留下数不清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好在教廷的法律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就算国王也得严格执,使得这些私生的子女们,失去了财产和地位的合法继承权。
否则关于国王和贵族的故事,还会多出不少为了争夺继承权而引的内斗戏份,其精彩的程度当然不言而喻。
普通的巴黎市民们,可就没有那么多功夫做别的事情了,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终日忙于工作,重复着养家糊口的活计。
但即便如此,他们衣食无忧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随着法兰西在战场上的不断失利,沉重的赋税,让他们坠入了水生火热的生活之中。
面粉、奶酪、肉制品、蛋类、蜂蜜和羊毛布料等商品的价格一路攀升,面包更是夸张地翻了两三倍之多。
本来,只吃整块面包的巴黎市民,在每餐结束之后,不得不舔舐手里跟掉在桌上的面包渣。
至于那些生活在巴黎以外的农奴们就更可怜了,在干完沉重的农活后,每天只有午餐才有面包,晚餐只能用菜汤果腹。
没办法,当洪水来临时,总会先淹没最低处,所以很多人会想办法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