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就是那么的不凑巧。
卞和玉身边的那位吴国臣子,见一大批黑压压的官兵押运着一个女子,随后拦下为的那位,这样问道。
“是出何事了么?这押送的是……”
因着商司予的鬓凌乱,被强迫着低腰,低眉顺眼,俨然一副囚犯的样子。这副模样同还是祝史的商司予差别太大了,认不出来太正常不过了。
“回徐大人,是商祝史。”
“是商祝史?”
“可是商司予商祝史?”
这位大人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眉宇间存有疑惑,毕竟吴闵公嗜卦如命,祝史、国师们的地位都格外尊贵,照理来说,吴闵公是不会轻易让祝史离开的。
特别是商祝史,她是最得吴闵公喜爱的祝史了。
——但今日商祝史却有了牢狱之灾。
卞和玉相较于那位大人就很平静了,平静得甚至有些耐人寻味。
他今日穿的一身烟灰色的平织锦袍,同雪白的衣襟、袖口相衬映着,腰间系着一块环佩,将将作响。
俨然一副清贵公子做派。
但那都是卞和玉在朝局之上的手段罢了。
——装模作样、虚与委蛇。
“不知商祝史犯了什么错,”卞和玉凝视着商司予的肩颈,玩笑似地问道:“要将她带入地牢?”
官兵们都只是例行办事,至于商司予被吴闵公勒令带入地牢关押的原因,他们并不知晓。
这个问题只能无疾而终,卞和玉得不到任何答案。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吴闵公让我们来带商祝史到地牢里去。”
卞和玉的目光逐渐沉寂下来,幽黑的瞳仁闪着亮光,脸色有着一丝欢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商司予有种直觉。
——她被卞和玉给算计了。
在此之前,不知为何,她心里一直在和卞和玉暗暗较劲,这样的一股劲几乎勾起了她所有的坏心思。
她不该进行这场豪赌,吴闵公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无论你是他身边多么红的人,一旦开始忤逆他,你便会像蚂蚁一样被一脚踢开。
那些百姓的生死与否,他们的国君都不在乎了,她一个区区的祝史,能做些什么?
是她受了冬官的唆使才献出了“大凶”之卦,是她太过莽撞了。
不过这样也好。
她近乎意外地感到一种解脱、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又自在的感觉。
她懒得再同卞和玉斗了。
“嘶——”
商司予吃痛一声,飘飞的思绪被扯回来。
官兵押在她肩上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牵动到了她的伤口。
再抬之时,卞和玉已经随吴国臣子走远去了。
——
地牢逼仄、狭窄,没有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