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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筛选（第2页）

“反正不会选你，”吴大婶觑了妇人一眼，捂嘴笑说。“且不说这祭司的‘筛选’格外严格，而且它也是最基本的要求呀，那就是——年轻貌美。”

她咯咯地笑起来，眼睛几乎是眯成了一条细线，质问道：“施妇人，你有么？”

施大婶脸红一块白一块的，瘦弱的身躯抖了几抖，叉腰、跺脚：“我没有，但我女儿有啊，她生得娇俏明媚、颜如渥丹，可是能与那施府中的小女郎相娉美呢。”

她拔高了音量，尖而刺耳，于是驻足在摊前的行人当真朝这儿望了过来，还有不少年轻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顿时这糖人铺子就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王二扳着指头，思索着：“是哦，自齐庄公在吴国宴会中薨逝后，齐善公即位，改了年号。想来上一任祭司是在齐庄公末年选上的，两年一换，今年恰好是该选新祭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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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司予站在离那糖人摊不远处，纤颈细腻光洁若玉，婉转双蛾青黛若山，浅紫色的坠丝罗裙微扬，愈显面前的女子身姿窈窈，有如弱柳扶风。

但她的黛眉微蹙起，似是听见了那些话而心有不安。

“姑娘，我们要回去么？”青音探出颗脑袋，杏眸亮闪闪的，适才的话她也听见了，因此她眉眼扬起一抹诧异，问道：“齐国祭司也是神职么？”

齐国又要选新任祭司了，那上一任的祭司呢？

齐国的祭司都是些韶华女子，即便是年纪最长的也不会高于花信年岁，但每当“筛选”祭司之时，坊间的人们向来只是留意祭司的新任人选，至于上一任的祭司被当作了祭品，那又有谁知道？

但商司予如今明确地看见了平头百姓对“选拔祭司”的态度，心就渐渐沉下去，瞧那糖人摊被街坊百姓围得那般密，且又那般喧哗，就差没有没有敲锣打鼓了，这般热闹的氛围，不知晓实情的人还以为是在过上元节呢。

看来齐国人对祭司的态度是阿谀、肯定的，他们或许知晓祭司的命运就是“献祭”，但他们认为那是祥瑞。

一人之躯，抵万千磨难。这就是人们心中所想。

于是他们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有甚者，也就是适才的那位姓施的妇人，甘愿将自己的女儿送往宫中做那永无宁日的祭司，奴化思想已是在她的脑中根深蒂固了。

“诶，你别说民间的施家小女还真能成为那高台上的祭司，到时候还能光耀门楣呢，这可是几代的幸事呀！”

“是啊是啊。”只听见一个男人艳羡的语气道来。“若是我家小女年轻些就好了，没准也能选上去。”

“……”

商司予听得皱眉。

他们将残忍的献祭视作一种礼节仪式，显露出对玉佛神明的忠诚之意，且祭司死后又能向神明传达万千期翼，如此神明便能显灵，消除世间的苦难。

青音弱弱地问：“这齐国祭司真有那般好当？人人都挤破了脑袋，可祭司若是神职的话，与吴国的国师、祝史的职责该是大同小异的，但……”

但吴国的国师和祝史全都死净了，尤其是公良家的人，世代担任吴国的神职，专事卜筮一事，但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平白无故地七窍流血而死，死相格外残忍。

到最后，只剩下商司予这一位祝史了。

而商司予并没有心力来回应青音，恐惧正在一点点蚕食掉她的理智。

她在吴国曾与冷清的龟甲兽骨相处了五年之久，前不久才逃出来，如今又要与那湿腻的、硕大的青铜巨兽相处么？

隔了半晌，她才颤着声音答：“青音，我们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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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卞府寝殿。

雕花屏风上映出一道纤弱的残影，高脚的灯盏安稳地立在木床的两侧，幽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