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朔心中越是急迫,面上就越是不显,整个人通体透着生人勿近的凶煞寒气,他离开沈烟容身边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停靠马车之所,既然他们没有直接下杀手,而是选择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说明是有所图谋的。
而整个河岸都已经被重兵把守,是绝无躲藏之地的,所以他们带走了安安一定是往此处来,可惜的是林清朔还是知道消息的时候晚了一步,等到了马车停滞处几番搜索都没有可疑之处,就在毫无头绪之时,赵秉辰身边的侍从急匆匆的跪在了他的跟前,“林大人,不好了,四皇子失踪了。”
林清朔的目光微寒,“说清楚,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四皇子说见皇后娘娘心切,不等我等跟上就先一步快马出营,方才我们拜见了皇后娘娘才知晓,四皇子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方才属下们四处查找,就发现了四皇子留下的暗号,这是前几日吴将军才教过的行军之中相互辨认的暗号,但我等都不识其中的含义,就怕四皇子是在危机之下留下的。”
林清朔跟着他们到了赵秉辰留下记号的地方,他虽然没有入过军营上过战场,却从小熟读兵,对此也有所通晓,几乎是一眼就能肯定,赵秉辰留下的暗号一定与安安失踪有关,“回城”
沈烟容得知赵驿凯已经回城,直接就带着霞儿找到了自家的马车,正巧到林清朔整顿好官兵带着人利落的离开,她不知道林清朔发现了什么,但如果真的是赵驿凯绑走的安安,这件事就只能由她来解决。
车夫原本在马车上打盹,先后被几批官兵叫醒,这会被吵醒还有些不耐,没想到一睁眼就到了自家夫人,赶紧恭敬的掀开了车帘布,“夫人,咱们这就回府吗”
“不,我们去太子府。”
赵驿凯见了沈烟容之后就心情不佳的回到了观景台,结果他一回去张诗语就捂着肚子开始喊疼,若是放在别处他连都不想这个女人一眼,曾经的柔情和温婉,如今想来全是欺骗与玩弄。
这让从未尝试过被人蒙蔽的赵驿凯,出离的愤怒和恶心,但今时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他却不能真的不管她,“太子爷,这样的好日子不能因为臣妾就耽误了,要不然臣妾先由下人陪着回府。”
赵驿凯几乎是她话音一落,就想同意,但没一会他就发觉张诗语是在装的,赵驿凯心里就察觉不对劲了,张诗语此人慕虚荣胆小怕事,平日里最是黏他,有这样好的机会待在他身边,怎么可能装病回府呢一定是回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这怎么能行,孤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府,你且等等,孤与父皇辞行,这便送你回去,等到太医过无事孤才能放心。”果然,他就注意到张诗语的神色变了,慌张的四下去,然后他就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她在他身后的人。
之后不管张诗语说什么,赵驿凯都是一副情深不改的样子,陪着担惊受怕的张诗语回了太子府,他一直在等,等张诗语或是身后的这个人来坦白,他不喜欢被人欺骗但是更加讨厌的是被背叛,可他等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有人在他面前袒露一句,反倒是等到了沈烟容。
沈烟容下了马车丝毫都没有避讳,生怕是有人不知道她到了太子府一般,张扬跋扈直接在门口就朗声道“去通禀你们家太子,就说是邵阳郡主找他”语气生硬不带一丝的情感,眼眶还带着些许的红,目光却是坚毅威严。
当时屋内的赵驿凯正好整以暇的着张诗语,眼前这个女人因为怀胎不稳,面容憔悴目光虚浮,已经没了以往的半点风姿,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以前就算是他对张诗语没了极致的喜欢,也尊重她护她,体谅她怀着身孕辛苦,从来都是对她百依百顺,即便是张天城频频伸手干预他的政事,他也包容体贴。
可如今来这些不过是伪装好的骗局,身边这个着乖巧贤惠的女人实际上比他还善于伪装,越是就越是觉得丑恶,以及他自己的愚蠢。
太医来了又走了,反复的说也不过就是那几句,太子妃身子虚弱要多多修养,自太医走后张诗语就一直靠在榻上双手不安的无处可放,多次着赵驿凯想张嘴,最后又垂着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这时赵驿凯也发觉不对了,张诗语和苟诡太安静了,他们既然私下有所联系那一定是背着他在密谋什么,眉头微蹙,突然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在拖时间
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准备开口直接发问,外头侍从就匆匆的跑了进来,“爷,邵阳郡主来了,说是找您有事,这会就在府门外,您是见还是不见”
听到沈烟容的名字,赵驿凯的双眼一亮,刚才的不耐瞬间消散,“你们可有怠慢郡主赶紧去将郡主好生的请到花厅,不,孤亲自去迎,至于太子妃,方才太医的话也听见了,还是在屋中好好养病的好。”
说完就直接起身离去,苟诡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临出门时回头了一眼屋内颓然的张诗语,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