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声说话间,竞价便已经开始了,实际上一楼虽然分了甲乙丙丁四等座席,但仍旧属于公开场合,在二楼位置是有雅间的,那里有独立观赏演出的窗口,视野更好,也更清净。
与下面还要做互动游戏,才能与梦中女神有所接触的不同,二楼雅间,哪怕只是扔了一张花牌出去,这些花娘都是要亲自过来敬酒的,这就是身份上的巨大差距。
二楼雅间中的宾客,无不是在皇都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正因为不方便公然出现在青楼之中,所以都有独立的空间,而且环境待遇远不是在一楼大堂的那些普通人可比的。
那些花娘不“下场”则已,一旦“下场”,几乎就会被二楼的宾客锁定为猎物,只见一楼桌席上大家喊得热闹,一会三张“花牌”,一会儿八张“花牌”,但是从二楼雅间上传下来一张字条,老鸨接过来一看,便大声喊道:“庚字号雅间出价一百个花篮!”
这就是足足一万两白银,顿时让整个一楼哑火了,大家点起“花灯”也就是图个热闹,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些下场竞价的“花娘”必然都是二楼那些达官贵人的禁脔。
而且谁也不知道那雅间中的到底是谁,大家只是出来寻欢作乐,没必要平白得罪人,所以这二楼雅间中传下来的条子喊价,基本上就属于“一口价”,不会再有人故意找茬继续出价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淡淡的男人声音惊住了众人。
“两百个花篮!”
杨毅微微弹指,淡淡的话音在针落可闻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明显。
张晴梓竞价的只是“初红”,并不是赎身,说白了,就是第一次的侍寝权,有效期也就二十四小时,花费一万两白银,已经不是个小数字了,虽然只能选取一个人,但这个人拿出的花牌数,已经足够她追上黄思思的花牌数了,这完全是值得的。
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抬价,一开口就是翻倍,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莫不是春雨楼的托儿”吧?这春雨楼也太贪心了,怕不是要得罪二楼雅间的宾客。
到青楼来,最忌讳的就是争风吃醋,杨毅这一出口,就像是将了对方一军,若是不予回应,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来这里。
所以那个“庚字号雅间”很快就给出了反应,直接喊到了“三百个花篮”。
杨毅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喊到了“五百个花篮”,这让张晴梓的脸上异彩连连,如果杨毅真的拿得出来这笔钱,她可以说直接就翻了身,花牌数肯定是累计第一了,但很快便面色一变,意识到了若是真让杨毅接下这场竞价的胜利,怕是事情很难收拾,春雨楼双倍赔偿,那都算是轻的。
老鸨的脸色也“唰”的一下惨白,她当然知道“庚字号雅间”的客人是谁,是他得罪不起的王朝高官子弟,只是这个陌生男人,一看就不是经常来青楼的主儿,怕不是刻意来找茬的。
老鸨向身边的大茶壶使了个眼色,大茶壶连忙点头哈腰的过来给杨毅倒了一杯热茶道:“客官,来我们这里主要是寻开心,也没必要斗气,这五百个‘花篮’可不是小数目,客官既然喊出来了,怕是不能轻易收回,能不能……”
这是觉得杨毅穿着普通,相貌一般,觉得他可能拿不出这笔钱,纯粹就是找麻烦的。
杨毅也不多话,直接自须弥戒环中取出一袋金子放在桌上,沉重的钱袋子砸在桌面上出“咚”的一声响。
大茶壶小心翼翼的解开一看,明晃晃的大颗金豆子,让他眼花缭乱,稍一称手,怕不是有四五十斤的重量,估摸着就足有上千两的金子,差不多还真有五万两白银之巨。
大茶壶惊讶的向老鸨点点头,示意已经“验资成功”,这下把老鸨都搞不会了,这皇都中的有钱人不少,但是真金白银带着数万两逛青楼的还真不多。
现场不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任谁都看出来了,这个杨毅并不是春雨楼刻意安排抬价的,这个“天价”已经开始向着“捣乱”的边缘靠近了,除非春雨楼是要砸自己的场子,否则,绝不可能叫出这种价格。
“这个杨毅的兴致还真是奇怪,你说他是好色之徒吧,先前在尚大家面前却都没有丝毫表示,反而故意疏远,但若是个正经人,谁会花费这等价格过夜?”
苏清歌好奇的看向裴红月,先前的几番交流,她也算弄清楚了大致的人物关系,有一种未婚妻正在楼上“抓奸”的紧张感。
裴红月看似无所谓的样子,但抓着酒杯的手,已经青筋暴起,处于怒的边缘。
这下连徐紫嫣都看不明白了,她自认为比较了解杨毅,通过对他的诗词研究,还有一些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觉得这个男人贪财、懒惰、好勇斗狠、恃强凌弱,一身的臭毛病,但唯独对女人不假辞色,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
“是真的喜欢这一款?”
徐紫嫣一个古怪的念头在心中浮起。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
一边在吃着糖果的白锦儿忽然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你难道比我还了解他吗?”
徐紫嫣顺嘴接口反问。
“他想要的是那个弹琵琶的小女孩。”
白锦儿指了指缩在舞台一侧的黛草,这个小女孩未施粉黛,自有一股清秀的灵气,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还带着未脱稚气的纯真。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师妹,也是家师第九个弟子,师傅他老人家常说我这位小师妹是‘河神托孤’,乃是‘神灵转世’,我也不知真假,但我这位小师妹的确异于常人。”
眼见裴红月和苏清歌都露出困惑之色,徐紫嫣只能清清嗓子给他们正式做了个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