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站在客厅的中央,四周的奢华装饰和昂贵的艺术品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他的思绪如同被卷入了一场风暴。
罗天天的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未曾触碰的角落。
凌冽一直不满于虫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对平民的压迫,却从未深入思考过虫族对异族的敲骨吸髓。
“难道说虫族……一直都走在迷途之上吗?”凌冽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中回荡,显得有些孤独和迷茫。
即使早就知道罗天天是真正的光之圣子,但凌冽却一直没有选择做他的信徒。
他不信仰虫神,自然也没必要信仰光之圣子。
如果可能,他希望保持最大的自主性,不接受雄虫信息素,也不接受神明的馈赠。他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让雌虫们通过掌握财富来从雄虫手中夺回自由。
但不管他把金融玩出怎样的花样,虫族社会物资的原始累积,还是要靠掠夺——然而罗天天告诉他,掠夺本身就是迷途。
而离开掠夺,他理想中的金融帝国,会不会也只是空中楼阁呢?
凌冽彻底陷入迷思,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他原本是想要告诉罗天天的,是朱砂身上的种种疑点。
朱砂那与贱民截然不同的温润气质,培植古代农作物在各种环境下快生长的逆天技术,以及那些作物在异族间流传之快,之广,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幅令人不安的图景。
凌冽并不是在怀疑朱砂与异族勾结,他怀疑的是——朱砂根本就是个异族。
临柏的家中孵化间充满了温暖而湿润的空气,精密的孵蛋器监控着虫蛋的每一个微小变化。刚从医院接回家的虫蛋静静地躺在孵化器中,临柏细心地为虫蛋灌注着充足又新鲜的信息素。
珐项站在孵化间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临柏的动作。
临柏大约是不知道那颗蛋是假的,他眼中的温柔慈爱没有一点掺假。
珐项的心中痛得仿佛要裂开,他走上前,紧紧抱住临柏,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雄主,再给我一颗虫蛋好不好,求你了。”
临柏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对着虫蛋笑道:“崽崽看,你雌父在跟雄父撒娇呢!”
直到信息素灌注全部完成,临柏才转过身来,轻轻抚摸着珐项的脸颊,笑声带出一丝宠溺:“珐项,这里是孵化室,你要有个雌父的样子才好。”
珐项的嫉妒并未因此消退,反而更加强烈:“那我们去卧室,好不好?”
临柏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珐项,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任性?你父皇不会允许你诞下第二颗虫蛋,你知道的。”
说完,临柏轻轻挣脱珐项的拥抱,准备离开孵化间。但珐项拦住了临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临柏,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又去找珐巧?是不是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临柏看着珐项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珐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去找珐巧,是因为我担心他会冒犯到你,正在打磨他成为一个合格的雌奴。”
珐项的眼泪止住了,但他的眼神中仍然带着怀疑:“可是,之前你们不是还……”
“之前也是在教他雌奴侍奉的规矩,”临柏摸了摸珐项的头,“我带你看看你差别吧。我对自己喜欢的雌虫什么样,你是知道的。”
他牵起珐项的手,带着他来到了惩戒室外,独自进了惩戒室。
透过巨大的单向镜面墙,珐项看到惩戒室内,珐巧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躺在惩戒台上。
看见临柏进去,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看口型是在向临柏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