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沈琰在房间里辗转反侧。脑海里不停的在思考这些事。
好像自己离开部队这一路以来遇到的各位家主、门长都暗藏着不同的心思。反而这些门下弟子大部分都胸含一腔热血。
他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都是为了家族、门派的延续。无论是那个门派的负责人都会和他谈笑风生,可人家第一看中的是自己在军中的身份。都在思考着帮助他能为家族获得多大的利益。
他的心里有些怕了,他害怕随着自己的位高权重,有一天接手了茅山或者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上会不会也像这些人一样。
人站的越高身上无形的枷锁就越多。
“脚下的路不好走,都说自己身不由己,可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沈琰在心中默念老天师张之维的这句话,现在的他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似乎自己也在无形之中被人套上了锁链。
“咚咚”
正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敲响,他以为是吕仁就喊了一声进来。
可房门推开之后,是宫二走进了屋内。沈琰一看是她立刻翻身坐起,整理了下周身。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沈琰点了点头笑道:“好啊,正好我也睡不着。”
两人出了房间就在村内闲逛起来,现在晚上不到九点,但村内也没什么人在路上走动。几乎家家门口都挂着王字的灯笼,整个村子显得温馨而宁静。
宫二低着头小声说着:“要是你不愿意这桩亲事,我可以找我爹说明,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宫二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委屈:“今天在席间,王伯父说过我们订婚之后,我看你有些不情愿的样子。要是你有其他心上人我不会纠缠的。”
沈琰手扶额头苦笑狠狠地揉了一把脸:“你误会了,我从五岁上山学道哪有什么心上人,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宫二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原本委屈的俏脸变得通红:“那那你为什么还不情不愿的”
沈琰抬起头望向天空:“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是你情我愿的,而不是和家族的利益挂钩。我这人清心自在惯了,不太喜欢被人当成提线木偶。从上山学道到下山抗日,都是凭着我自己的心意而来的,我也希望你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爹他”
沈琰打断了宫二接下来的话:“我没说伯父做的不对,包括我父亲也是一样。他们所处的位置所看到的事情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甚至我未来也可能变成这样,但我就希望我能在保持本心这条道上走的远一些。”
“你听说过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这句话么?”
宫二点点头:“这是杨朱仙师的话,也被全性那批人当做至理”
沈琰带她走到一处缓台处坐下:“满足自身生命需求、保持自己的真性,不被外物所累。可能做到的人谈何容易,人的一生总会被一些影响,酒色财气道名位。盲目的追求真性,最后也只能沦为现在的全性之人。”
“我们都不是圣人,做不到杨朱仙师这样。但我希望至少在感情方面,你我能够自己做主,给对方一些时间想清楚。我们部队还有着二六八团的条例,到时候你要还喜欢着我,我们就结婚怎么样?”
宫二注视着他:“在最好的时间遇见你是我的运气,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一念即出万山无阻,我愿意陪你等下去”
叶底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这时远处有脚步声音传来,两人扭头一看,一队人手持灯秋火把往这里赶来。沈琰见领头的人是王家主,他和宫二想躲也来不及,就走上前去问候。
“伯父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王家主看着两人笑道:“原来是贤侄和宫姑娘,你们怎么在这。”
“小侄晚上睡不着就和宫姑娘出来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