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想爬上这块沙化程度很高的斜坡就很有难度了。
“对了,我问你,严二呢?怎么这只有你一个人?你又是怎么下来的?”之前一直没空下,现在趁着恢复体力,杜衍赶紧问他所疑惑的地方。
江月儿嗫嚅着,有点不敢看他。
杜衍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你不说对吧?那让严二来救你吧。”说完,他作势往山上爬。
“别别别啊!”江月儿实在爬不动了,生怕他说真的,赶紧一五一十,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越说,头垂得越低。
“昨天晚上我是跟你怎么说的?”杜衍的声音不怎么高,江月儿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不敢吭声,继续听杜衍喷射怒火:“严二那个人,你从小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要他一开始玩,连饭都会忘了吃的一个人。不长记性,活该被他撂在这!”
这江月儿就不爱听了:“小时候是小时候,严二哥都长这么大了,你还拿他七八岁时候的事说事,那我还说你呢,你小时候为了不陪我玩,还骗我说我阿爹留的课业是二十篇大字,不是十篇大字呢,那要我骂你骗子从小时候开始骂到现在吗?”
一说到“骗”字,江月儿立刻想起了她之前跟杜衍斗气的事,火气又蹭蹭上来了:“哦对,你跟严二哥不一样,严二哥是小时候贪玩,你是长大了还骗,怪不得你还觉得人家严二哥还是小时候那样呢,你自己不也没变吗?”
杜衍:“……”他瞪眼看了她一会儿,甩下她一言不发地开始爬坡。
江月儿有点慌,但刚吵了一架,实在拉不下脸去求他,只好把脸一别,气呼呼地转到一边去。
“手伸过来。”那人忽然道。
江月儿拿眼角的余光一瞥,一只修长的手抓着树枝的另一头递到了她面前。
她顺着树枝往上看去,那个混蛋正另一只手抱着一颗树,不耐烦地道:“叫你伸过来没听见吗?”
江月儿犹豫了一下,用双手抱住了树枝。
一刻钟后,斜坡顶上,两个人一声灰土地爬上来喘了半天气,杜衍望了望天,已经快要到了中午,他站了起来。
一声如蚊呐般的“谢谢”突然响了起来。
杜衍脚步一顿,快步往前走:“谢什么,我是骗子。骗子救了你,用得着谢吗?”
“那,那你是骗了我嘛。你要不骗我,我肯定不叫你骗子。”身后的声音又开始委屈起来。
杜衍停都没停。
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真的,我保证,只要你往后不骗我了,我肯定不叫你骗子。”
杜衍拂开她的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