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时时要我递家书给周颂宜。
因为不写信,他又天天想法子往皇宫里幽会。
但这日,我终于忍无可忍。
因为从信中得知,他们商量要趁着元日人手杂乱时,周颂宜假扮宫女偷偷出宫,景润生会在宫门口接应。
我哭肿了眼,抓着景润生的衣袖说:“王爷,万万不可,请您看着臣妾的面上,给咱们王府一条生路吧。”
疯了吧,他俩。
“本王做事何须你插嘴,”他用力挣开我的手,“要不是你嫡姐,凭你哪有机会过上这等好日子,你应该感恩她。”
我依旧假装边哭便拉着他:“求您了王爷,若是被揭发,王府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他不想安稳过日子,可我的好日子才没过上几天,我真的恨透这个不明事理的夫君。
他用力一挣,我也心如死灰抓不住他的衣角,一下子撞到在桌角边。
我的额头破了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景润生没料到会这样:“不怪我,是你自己没有站稳的。”
说完他就走了,他还是走了。
我不怕吃苦的,但是老天爷你不能让我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额上的血从我脸庞滑至衣肩上,这种痛感却越发让脑子清醒,依棠从房门一进来便抱着我哭。
依棠真是个傻丫头,这个时候怎么能光记着哭,不记得请大夫。
我拍拍依棠肩膀说:“好冷,添些炭火,请个大夫。”
几日后,我头上的伤好了些。
天气冷得像要下雪,屋里烧着碳,我替景润生磨墨,他和周颂宜的计划还是不变。
这段时日他只来我这边待着,已然许久未去王美人那里去,王美人害怕失去王爷的恩宠,情绪变得喜怒无常。
听仆人说,王美人整日幽怨地在自己别院里流泪。
可怜王美人不知道景润生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景润生瞧不起商贾人家,他爱得是王美人那张酷似周颂宜的脸。
自上次那事,景润生大概是因为对我感到内疚。
他向我保证王妃之位我依旧可以稳坐,周颂宜出来后就养在京城外的院子,名义上只是外室。
我心里冷笑,周颂宜怎么甘心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如果他和周颂宜有了孩子就会抱过来给我养。
景润生已经想到这么远了,那岂不是要我这样一辈子都要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我答应了他这些荒唐的请求,他待我也是越发的好。
景润生夸我一向是最乖的,因为他觉得我性子向来软弱。
他赌我不会蠢到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也赌我不敢轻易和离。
如若我非要和离,离开王府,周家也不会认我,那我活下去都成问题。
深夜了,景润生留在我院里,依棠熄了蜡烛,拉下床幔。
流苏帐内春风暖,喘促乳莺低。完事后,我从背后抱住了景润轻声说:“润生,你当真非去不可么?”
景润生回我:“自然是的,为了颂宜本王可以豁出一切。”
那我呢,我这个妻子,他有考虑过半分。
我抽回自己的手,心里冷笑。
他对周颂宜的爱毫不掩饰,本想试着从他身上找到爱我的蛛丝马迹,可惜一点都没有。
我的心终于如这黑夜般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