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禹从激动中回过神,摸摸自己扎手的平头,转身尴尬地看看掉车地毯上的机械骨骼。
6渊正手扶着沈丛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
“哦,不是炸弹啊,那倒计时个鬼,是谁设计的,真是变态。”他骂了句,下车替6渊打开车门。
“老大,是不是要把沈丛先送医务室?”方长禹见6渊没动静,试探了句。
6渊还是一动不动靠着沈丛。
方长禹俯身细看,才现6渊抱着沈丛,两人互靠昏迷着。
“张老,快,把医生喊来。”方长禹对着正往轿车跑来的张昭华喊道:“我老大怎么也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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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满是火光,尖锐童声绝望的啼哭,刺激着耳膜;浑厚男声刻板的军令,全部焚烧,不得残留任何生物信息……
火光愈烧愈烈,火焰张牙舞爪地朝6渊扑来,长出利齿,嘶叫着:
〖预警,与编辑人距离小于一米。〗
6渊立刻直起身,现自己正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穿着昨日的训练服,身上还带血渍,环顾房间,自己在白楼医务室里,视线已经恢复正常,不再殷红一片。
空气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光线很好,连通后院的小花园,木门半敞着,白纱帘透着彩色玻璃的亮光在热浪中轻扬,蝉鸣卷着户外的潮热钻入室内,震耳欲聋,堪比自己脑子里的编辑人管控系统。
他恨透这个聒噪的系统。
“哎,6上校,你醒啦。”说话的是白楼的大护士,她和张昭华推着移动病床,挪到6渊边上,尝试着调整角度,将床头调整到恰当的位置。
沈丛在床上熟睡着,盖着薄被,面色苍白,戴着氧气面罩,左手掌打着石膏,露在外面的手指带着斑驳的血渍。
护士大姐把移动病床转个方向,让沈丛头靠墙,系统便开始叫。
〖预警,与编辑人距离小于一米。〗
【闭嘴。】
〖无效,请保持与编辑人的距离。〗
在与编辑人保持距离这件事上,系统一直有自己的想法。
6渊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一趟b市,让工程师把这套神经病系统卸下。
“这几天沈丛先住这里,医务室环境好,住这里比地下室强。”护士大姐说道。
她见6渊脸色铁青,赶紧解释着:“孩子吓坏了,手术前胡言乱语好阵子,说他才二十二岁,腿不能炸,怪可怜。”
“云姐,别说是沈丛,我都以为是炸弹,不然掉个腿而已,倒计时做什么?张老这您设计的?心理学博士都这么变态?”方少禹刚好进到医务室,听到护士的话,插嘴道。
医务室空气一瞬间停滞不动,张昭华打了个哆嗦。
“哎。”他对着方少禹使眼色。
“张老,你冲我挤眼作甚?”方少禹不解。
“我设计的。”6渊语气平直。
护士大姐快地将监测仪器与沈丛身体连接,启动机器,然后抬手把不存在的碎勾到耳后,说自己还要忙,和6渊点点头,先走了。
张昭华拖了把椅子坐在沈丛身边,盯着仪器屏幕上数据,背对着6渊,一声不吭。
通向花园大门的窗纱安静地垂下,医务室只剩下冷气送风时的低频噪音。
“原来是老大的杰作,佩服,给逃犯增加心理压力,这招我要好好学习。”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