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杀人夺宝,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颜方毓神情淡漠,就连声音也变得低沉,“在那种情况下我开法会根本毫无意义,因为每个人手上都沾着不知谁的血,头顶连着数不清的红线,滥杀者是常人,而不杀者才是异类。”
容秋虽然身负兽修的野性,但现在毕竟世道好,他同以前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听着真善美,抱着瓶瓶奶长大的。
因此听到颜方毓这样描述,一时间十分震惊:“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颜方毓看他一眼,眸色看不出是怜悯还是冷漠:“林中的野兽会为了裹腹吃比他弱小的野兽,人为了裹腹,也会吃牲畜的肉。”
“而非我族类,对于有些人来说,就跟牲畜也没什么区别。”
容秋一愣,辩驳道:“那怎么一样呢?我是为了吃饱肚子呀!”
颜方毓咄咄逼人地说:“如果为杀赋予一个意义就可以了的话,那么填饱肚子和夺人法宝又谁比谁高贵呢?”
“可是、可是——”
容秋企图再次反驳他,可涨红着脸“可是”了半天,也只是蛮横地说出一句:“总之我就知道那是错的。”
“讨论对与错没有意义,”颜方毓说,“人都是很固执的,永远会觉得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想要对方与自己统一立场,只有两种方法。”
“其一,说服他。如学府向来的做法。”
容秋好学地问:“那要是没法说服呢?”
颜方毓:“打服他。”
离阵营战开幕还有七日,整个清明都进入一种紧张又兴奋的状态里。
所有拟态幻境都被暂时封锁起来,提前进入了准备期。
封锁前执行了一遍清场,一些平日都在拟态环境里住的异修们也都被纷纷请离,住回了入学时给他们分配的寝舍里。
散在野外好像不太显眼,但这些异修一旦化作道体、如人族一般活动,就更显得整个书院热闹非凡。
特别是寝舍区,一到晚上几乎每栋宅子里都点起灯火,有点大学校园的样子了。
容秋明天就要“走”了,虽然只是偷偷让秘宝半身走,但在半身走后、阵营战正式开始前,容秋的本体还得好好藏起来,不能被老婆逮到来一个二连送。
为了防止六天的躲躲藏藏出现什么意外,谨慎起见,容秋今天还去药庐做个了最后的检查。
“最近来药庐看病的人好多啊。”容秋忍不住感叹。
“是啊,”吴用也有点唏嘘,“毕竟这次阵营战这么热闹嘛。”
甄凡忙得脚不沾地,连看灵璧消息的功夫都没有,容秋还是专门托吴用等人少了叫他一声,他再过来。
但现在一看,“人少”也只是即来即走的人少了,重伤直接住下的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