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诺捻熄烟,满脸通红。
“你还好吧?”龙泽希问。
她用餐巾擦着汗。“暖气开太高了,简直热死人!”
“他把薯条带走了。”黛儿回来时告诉龙泽希他们,“希希说他吃完了三明治和生菜,但所有的薯条都打包带走了,结账时,还买了包特大包口香糖。”
“什么牌子?”龙泽希问。
“她确定是绿箭牌的。”
罗诺跟龙泽希走出静吧,立刻解开白色制服衬衫的扣子,罗诺猛地扯下领带。“真希望我不再离开分局小队,”她说,因为在指挥其他警察时她必须穿制服,“我才不怕别人看到,”她嘟嘟嚷嚷地抱怨,“反正我也差不多快死了。”
“你这是认真的吗?”龙泽希问。
“别紧张,我还没准备变成下一个被你解剖的人。我只是吃多了。”
“不错,你确实吃多了,烟也抽得太凶,不想成为我的下一个解剖对象也难。该死!你不要一直想着自己会死。我再也受不了有人死掉。”
找到厢型车后,他注视着龙泽希,努力搜寻龙泽希隐藏着的情绪。“你还好吧?”
“你觉得呢?”龙泽希摸索钥匙的手直抖,“阿替我工作,他善良、乐于助人,总是努力做正确的事。他从落霞镇把我的车开来,是因为我请他帮忙,而现在他的后脑勺被轰掉,你觉得我的感受会怎样?”
“我想,在某种程度上你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也许吧。”
龙泽希他们站在黑暗里对望。
“不,不对,”他说,“是那个戳破轮胎的混蛋的错!你压根儿什么都没做。不过要是换成我,感觉也会和你一样。”
“天哪!”龙泽希忽然叫道。
“怎么了?”他马上提高警觉,环顾四周,以为龙泽希现了什么异状。
“他外带的纸袋去哪儿了?不在我的车里。我检查过,什么都没现,连口香糖纸都没有。”
唯一没搜查过的就是龙泽希他们所在的位置,餐厅所在的这条街。于是罗诺和龙泽希再度拿手电筒进行搜索。他们沿街一路走去,在二十八街现一条关在庭院栅栏里的大狗正朝人行道上的白色小纸袋狂吠。要是阿想把车停得尽可能靠近咖啡店,这片建筑和树木形成的阴影区十分理想。
“你包里有铅笔或圆珠笔吗?”龙泽希蹲下查看,怀疑那白色小纸袋里装的就是阿吃剩的晚餐。
龙泽希找到一支笔和一把长柄梳。他接过龙泽希给他的简单工具,避免直接碰触地拨开纸袋,里面是铝箔纸包着的冷薯条和一包绿箭特大包口香糖。令人震惊之余,这也说明一件可怕的事实:阿在从餐厅出来返回停车处的途中遭袭。可能有人有预谋地埋伏在暗处,趁阿打开车门时用枪抵住他。龙泽希无法证实,但看起来阿应是被迫驶离这条街后,下车走到偏僻山腰树林里,最后丧命。
“这条该死的狗怎么还不闭嘴。”罗诺站起来,“别走开,我马上回来。”
他穿过马路走向自己的车,打开后车厢,片刻后回来时带了一个搜集证物用的棕色大纸袋。龙泽希打开纸袋,他用梳子和铅笔巧妙地把阿吃剩的食物夹进去。
“我知道这应该先送到物证小组,但他们不喜欢处理食物,而且连冰箱都没有。”他封住证物袋。
龙泽希他们拖着脚步走上人行道。
“见鬼,这里简直比冰箱里还冷。”她说,“要是采集纸袋上的指纹,可能找到的都是他的。无论如何,我会亲自去化验室弄个明白。”
她直接把证物袋锁进后车厢,她以前也曾几次这样做。制服下的罗诺总不情愿凡事遵从局里的规矩。
黑黢黢的街道上停满成排的车。“不管生什么,一定是从这儿开始的。”龙泽希说。
罗诺一言不,四下张望。接着她开口问龙泽希:“你觉得会不会是你的奔驰引起恶徒的歹念?你想过吗,这可能也是一个动机?”
“我不知道。”龙泽希答道。
“我是说,阿可能遭人抢劫。这辆奔驰让人误以为他很有钱,实则不然。”
罪恶感再度袭来。
“不过,我还是认为他可能约人见面拿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