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凤一无所获地回到家里,彩玲见她身上又淋湿了,又是一顿啰嗦加折腾。晚上吃饭时,听见纪叔派人与石老爹说,明早一起去祭拜蓝水村的消息。
石老爹这边已经叫伙计将祭品都准备好,点选了抬祭品的人,然后,老早地上了床,看他的宝贝账本了。
这边石水凤吃饱了,洗了牙,也要上床休息。因为明日要早起,今晚,她不想晚睡。这时,又见二姐石水岚敲门进来。
丫鬟彩瑛给彩玲使了个眼色,二人便离开了房间,独留石水凤姐妹二人说话。
石水岚手里还捏着叶苏白的书,她太过用力,手指甲都快捏断了,“水凤,我刚在想,会不会叶苏白才是真正的晓晓白呢?他的每字每句都跟从前晓晓白写的那些书几乎一模一样。”
石水凤叹了口气,劝道:“二姐,凡事你能投入是好的,但也要有个度。不管他叶苏白是不是晓晓白的真身,也不管,晓晓白是不是被叶苏白冤枉。这些都与你无关,不管哪个人写书,只要是好书,你就去看,若书写的烂了,那就换个人的书来看,这又有什么大不了,你又不嫁给他!你操这么大的心干嘛呢?佛家不是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既然都是空的,你又在意什么?”
石水岚听得呆若木鸡,许久才吐出来一句,“水凤,你怎么看起佛经了?是不是被萧捕头拒绝后,看破红尘了?”
石水凤欲哭无泪,哦我的天雷呀这也能理解上?
转日天色刚刚擦亮,石水凤与石老爹,并塘口的几十个伙计,一同往蓝水村去。
而石水岚在家与刘敏儿、刘美娥研究刺绣,照顾家里事务。
纪海涛、于沧海带人早在旺水村村口等着,还有许多村民也自地跟来。
纪海涛见石老爹带着石水凤一同前往,忍不住又把石水凤夸赞一番。
纪海涛笑着看向石水凤,对石老爹说,“我那两个儿子,一个在外头飘着来不了,一个在家里养伤,两个儿子合起来都不如你这闺女!”
石水凤撇了下嘴巴道,“纪云帆为了捉拿海匪头子才受了伤!纪叔可不能这么说他!”
纪海涛点头道,“对!对!水凤就是明事理!还知道替我们云帆说话!”
于沧海的老二于展源在前面,往后望了一眼石水凤,“水凤妹妹,好久不见!”
石水凤打马赶过去,“展源哥,诶?展泓哥怎地不在?”
于展源满脸喜色,笑道:“我大哥他陪大嫂去看郎中了,很可能我又有小侄子了!”石水凤也跟着开心起来:“真的啊!哎呀,那可真要恭喜恭喜!诶,我记得笑莲妹妹是不是今年及笄呀?”
于展源点头,“要今年十月呢,到时候办及笄宴,你可也要过来啊。”
石水凤梨涡浅笑,“那是一定!我寻思找笑莲出来玩呢,正巧有两个姐妹在我家住着,一起认识认识,出去逛逛多好。别让她整日在鱼厂里头鼓捣腌鱼片了!”
于展源说了声好,“一定帮你带话。她知道你还想着她,肯定开心笑死了。”石水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忙嘛!不然早飞过去找她了!”
石水凤这边刚跟于展源说几句话,那边纪海涛就扯着嗓子喊,“水凤,过来,纪叔有话问问你。”
石老爹用眼神斜睨了纪海涛一眼。怎么着,我闺女还不是你家媳妇,你这就自封“公公”了?还拦着我闺女跟别的男子说话了!
于沧海假装没在意,只偏过头跟身边亲信说着话。
对于石老爹的斜眼,纪海涛倒是满不在乎,一路上就扯着石水凤聊些有的没的,也不管谁要跟石水凤打听什么,他都给拦住了。
几人正说着话,石老爹回头看见是张县令的官轿从后面过来,忙叫:“老纪、老于,咱们停下来等等,让大人的官轿走在前面。”
纪、于二人都连忙叫停自己的人马。
萧暮云经过的时候,朝众人点头示意,石水凤叫了他一声,他也点了点头。
张挺、王坚二人则尤为热情,“嗨!水凤妹子!来了啊!那天请我们喝酒啊!”
石水凤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那张县令的头从车帘子探出来,肃着脸,极有官威地咳了咳,张挺和王坚二人都收起“活宝嘴脸”,立即庄严肃穆起来。
石水凤忍住笑意,别过了头。正一眼望见萧暮云的墨蓝色背影,在马背上坐得笔直。
路途不算远,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经来到了蓝水村门口。
这个时辰虽天已近亮,可四周弥漫着一种暮霭沉沉的灰蓝,仿佛这里沉寂已久的冤屈被搅动开,散布四周,等待天日昭昭这一时刻的到来。
此时,人们听见头顶不远处有一群乌鸦鸣叫,再抬头往上瞧,只见这些乌鸦像是排列着什么奇异的队形,也像在特意地朝人群贴近。
石老爹视力极好,他仔细一瞧,忽然惊觉,“哎呀!这不是上次在老于家后花园里头跟咱们抢尸体的那帮破鸟吗!大家都小心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