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邓嘉良怒极,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咬牙道:“根本不必找什么卢新!既然田氏夫妻未死,那此案便也不成立!庄不澈,你的呈状只怕也要撤回第一次了!”
庄不澈笑了笑,似乎根本不在意也不生气。
倒是田光明从后走上前来,皱眉看着巡抚邓嘉良:“邓大人,我们夫妻确实未死,可那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却也不能因为我二人没死,就撤了宋家的诉状。”
“确确实实有人,意图谋害我们夫妻,”卫氏也盈盈上前:“若非是宋家庇佑,邓大人以为今日我们还能站在此处么?”
邓嘉良张了张口,怒从中来正想发作——
刑罚是为了惩罚又不是预防,既然没有人伤害那么何必要立案!
这时,
江俊却听见身侧的恭王轻笑一声,然后凌武站起身来、笑道:“陈将军,本王道方才道这时唱大戏,您还不高兴,瞧?这不是非常有趣——”
陈洛也笑,一点儿也不在乎凌武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尖锐:“呵——倒是我目光短浅了,不如王爷,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竟能通晓鬼神之事,知道田氏夫妻未死。”
他这话四两拨千斤,一瞬间便将这堂上发生的事儿与恭王牵扯上了干系。
毕竟宋家就算是个高门,只怕也请不动庄不澈这样的高人。
“呵——”恭王也不恼怒,只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身上的灰,“若本王能够未卜先知、通晓鬼神之事,那么,本王必定不会叫本王的大哥——那般枉死!”
陈洛一愣,哂笑一声,却再接不下去。
废太子凌威,是所有人在恭王凌武面前,讳莫如深的话题。
气氛在一瞬间冷了下来,甚至比田氏夫妻这对“鬼魂”出现的时候,更加令人觉得胆战心惊,寒气一丝丝地从堂上泄露下来,像是突然倾倒的寒玉杯。
洒落出万顷寒冰,能够将整个总督府冻结起来。
从前没人敢在恭王面前提起废太子凌威,而恭王也从来不会自己提。今日不知他是怎么了,好像跟吃了火药一般,处处针对着对面的白袍将军。
如此咄咄逼人,如此不愿放过。
凌武原本就生了一张英武面孔,素日里不怒自威,此刻板着脸孔、更加让人畏惧。
江俊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忍不得小心地扯了扯凌武的袖子,却被他一把抓住:“走了——”
然后恭王便不再理会这满堂众人,甚至没有理会他带来的一众客卿。只是拉着江俊,从二楼下来之后,便一路走了出去。
行了一段路见没人追来,江俊才开口问:“……胡力的事儿,就这么不管了?”
“当然不是,”凌武勾了勾嘴角:“胡力交给他爹去管,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