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和努哈难过:秦娘子美貌聪明,六大王对她朝思暮想,好容易重逢,她若有个三长两短,皇子定然悲痛。
乐乐绝不能出事。那人的目标是我,也似乎并不愿伤及无辜,我若以性命相换,他定会给我解药。
岳霖从短暂的打击和震惊中回过神,敛摄心潮,平稳气息,竭力让自己冷静。
可,如何找到那人?他以布蒙面,身法奇快,就算他此时站在我眼前,怕也难以认出他是谁。
欲杀我者,若非金国便是钟子仪,然钟氏已穷寇末路,手下不过数百人,难得如此高手效忠于他。
或许,朝庭那对君臣变了主意,却碍于太后,不敢明目张胆地处理我与二哥,便行这阴诡暗杀之事。
花园树枝巨大的暗影,投在粉墙摇曳不定,远处不时升空的爆竹烟花,更衬得这满室的凄清和悲凉。
将那惊心动魄的场景细细地回味几遍,是了,那蒙面人顾忌叶家杭,他俩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 视线转向少年沉睡的面容,年轻,英挺,几分单纯,乐乐说他出生望族,然,普通的富贵人家,如何有这等反应神速的护卫?
他究竟是何来历?到湖州的目的何在?
他对乐乐,先前用心良苦,今晚拚死相护,真情不假,若非有他,我怕是性命难保。
深长地呼吸几次,将怀抱中的人儿安放在少年榻前的躺椅,再请吴一鸥以针将叶家杭唤醒。
大金国的六皇子睁开双眼,便见玉树临风的男子向自己施礼:“岳霖多谢叶公子相救之恩。”
岳霖?他竟是岳飞的公子。叶家杭一愣之后,立即想起昏迷前发生的种种,也不回礼,直接问:“乐乐伤势如何?”
“公子可否听说过寒玄掌?”岳霖不答反问,眼光一眨不眨地盯紧他。
叶家杭皱起眉头,几分不耐:“什么寒掌热掌?乐乐到底如何了?”
岳霖确定了他对蒙面人并不熟悉,听他提及心上人,又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吴一鸥简单地将自己的诊断重复了一遍。
叶家杭听罢连连摇头,他不信,不信梦中人已行到死亡的边缘。
她活泼,跳脱,她是明媚的阳光,婉转的黄鹂,她纵然哭泣,也是陌上杏花雨,永远那般飘逸,灵动,充满了诗意。
欲起身去查看秦乐乐的伤势,却因剧痛重新跌回枕榻。他侧卧榻上,以盛满哀伤的目色,抚摸着近在咫尺的她。
她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象一朵被风雨打落的香百合,苍白,萎顿,丽色依旧。
不,一定有法子,一定有。
慢慢地将视线转向岳霖,脑中再现出秦乐乐以性命维护他的场景,他们的关系,似乎比她与自己更亲密。
不论战场还是情场,姓岳的都是他的对手,但此时,叶家杭明白他为何唤醒自己,满面阴郁地开口:“我的确不知蒙面人的来历,你若要以我挟迫他给药,我全力配合。”
随及吩咐阿野回客栈禀告阿娘,他已与秦乐乐相见,一切安好,要在吹花小筑住得几日。
护卫的背影还未出门,他的目光,已再次转向心中朱砂痣,恨不能以自己的生命,换回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