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意说完,转身走向只属自己的休息室。
室内却有人在。
谢颂拿着一个鸡蛋,正对着她的镜子揉自己脸上青紫的伤痕,边揉边龇牙咧嘴地喊痛。
扈意抱手倚靠着门框:“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昨日才被自己打的半死,今日还敢过来找她。
谢颂看她一眼:“谢文英说了,你要是再动手,他就去告御状,罚你禁足并抄二十遍《女德》。他的话你可以不听,这圣旨,你总不能不听吧,不然是抄家的大罪哦。”
“要抄我?那你们谢府也讨不了好。”
谢颂嬉笑:“所以你是承认我们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又被他带沟里了!扈意恼羞成怒:“给我滚出去!”
“真不禁逗。”谢颂起身,手中来回抛着熟鸡蛋,吊儿郎当地向外走:“那我先走了啊,未婚妻”
含露守在门口,对着谢颂的背影隔空踢了一脚,进去又想为扈意出气:“小姐,要不婢子再去找人揍他一顿?这次揍狠一些,保准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嗯。。。。。嗯?什么意思?”
含露这才察觉自己说漏嘴了,“没,没什么。”她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是看着扈意清明的眼睛,知道自己瞒不过她,低头认错:“婢子昨日找了人,把谢公子揍了一顿。”
扈意明白过来:“他鼻青脸肿的,是你找人揍得?”
含露头低的更甚:“婢子知错,婢子也是看不惯他出言冒犯小姐。”
扈意抬起她的头:“你何错之有。”
本就是谢颂嘴贱。
不管怎样,终归是又出了气,扈意道:“走,去街上潇洒一圈再回去。”
含露小声道:“小姐,今日十五,要回府吃晚饭。”
扈家每月有两次的阖家饭。
扈意垂头丧气:“非去不可吗?”
含露点头:“唐家亲家夫人说了,小姐不可太过分,这次得回去。就一顿饭,半个时辰,小姐坚持一下吧。”
扈老夫人育有两子,大儿子就是扈意的父亲,从个小秀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二儿子也跟着做了官,不过去年调到了外地,任期五年。调任之地环境艰苦,二夫人就带着孩子住在京中。老夫人想要举家团圆,是以两个儿子并未分家,全都住在扈府之中。
儿子们官途顺利,扈老夫人更是得意。晚间出来的时候,耳朵上还挂着指甲大的红宝石耳坠,两条胳膊被两个儿媳妇扶着,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看到扈意在,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呆了一下,“大孙女回来了呀。”
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接到含露的提示,扈意不耐地道:“祖母好。”
老夫人没回这话,而是转向扈莹,“莹莹啊,你父亲为何还没来?”
扈莹就是当年扈父和继夫人从外面领回来的小女孩,刚开始还明显,现在两人到了十六七的年龄,已经看不出和扈意年龄的差别。随着这些年的娇养,她的脸上已经褪去了青涩,变得温润有礼,犹如一个真正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回祖母,父亲已经让人传了话过来,他刚从外面回府,回房换了衣服就过来。”
老夫人最喜欢这样的规矩,闻言又恢复慈祥的笑:“好好好,你父亲这些年当的,越来越有官架子了。”
话音刚落,扈父就走进了房中:“母亲。”
老夫人抬手让他坐下:“到底是男人,没那么多讲究,换衣服就是快。哪像我们家小姐们,换个衣服还要熏香沐浴梳妆,梳着梳着就没有下文了。”
这是讽刺扈意每次都拿换衣当借口,不来松鹤院见她。
“不熏点香,怎么遮盖住这里的味道。”扈意道。
她声音小,但老夫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自然听到了她的话,当下反驳道:“我这里有什么味道?”
“酸呐,你们都没闻见吗,”扈意一一看过众人:“二婶母,你也没有闻见吗,醋酸味啊,老夫人嫉妒我们年轻貌美,想让我们素颜度日呐。老夫人,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的安度晚年儿孙绕膝不好吗,非要盯着我们娇媚的脸蛋做什么?难道你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