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折回屋给她拿件斗篷,一边为她披上一边无奈地道:“我都同意了,你至于这么不信我?快回屋,别冻着了。”
林凝芳摇摇头,神色怅然:“跟你没关系,我心里有事,睡不着了。”
萧延坐到她旁边,看着她问:“什么事?”
林凝芳又变成了那副听不见他说话般的孤僻模样。
萧延看了一会儿L,倒是记起了昨晚没机会提起的林家:“在想你大伯父?”
林凝芳惊疑地看过来:“你知道了?”
萧延心虚地别开眼:“腊月底才无意中得知吏部有位林大人居然是你的伯父,因为你还没到,祖父不许我冒然去攀亲戚,就只送了一次年礼。”
说完,他抬眸,却见旁边的媳妇竟然满脸是泪,似委屈似怒地看着他。
萧延慌了,急着去帮她抹泪:“好好地怎么哭了?”
林凝芳挥开他的手,站起来将身上的斗篷也扯掉狠狠地砸到萧延身上,第一次在萧延面前露出有违大家闺秀教养的一面:“谁让你去给他送礼的!我都说了我在这边再没有任何亲戚,你还非要替我认伯父,好啊,那你去给他当侄女婿,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萧延傻了,远处老老实实扫地的两个小丫鬟傻了,准备过来伺候的阿真与另一个大丫鬟也震惊地止住脚步。
萧延最先回神,抱着那斗篷站起来,一下子就比林凝芳高了一头半。
林凝芳重新坐回去,伏在美人靠的椅背上抽泣起来。
萧延满头雾水,阿真还以为自家姑娘被欺负了,跑过来将林凝芳挡在身后,瞪着萧延道:“你做什么欺负夫人!”
萧延冤死了:“我没啊,我只说给林大人送了一份年礼……”
阿真:“哪个林大人?林绶?”
萧延:“对,就是他。”
阿真蓦地红了眼圈,边哭边道:“您给他送劳什子的年礼,他早被相爷逐出家门了,后来相爷病逝,他仗着投靠窦国舅有大官做,就来逼二老爷让出祖宅正院,二老爷不同意,他就使那下三滥的手段,这才把二老爷一家逼得离开洛城,半路……”
阿真说不下去了,抱住林凝芳一起哭。
萧延就跟高高兴兴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从后面泼了一桶粪在头顶似的,先是僵愣住,跟着便全身窜火,恨不得将那泼粪的人大卸八块!
“操。他祖宗的,亏我还在他面前当孙子,居然是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
“你别哭,我这就去替岳父岳母兄嫂他们报仇!”
顶着一个随便绑起来的有些歪扭的发髻,萧延疾步如风地朝前院走去,等老爷子得到消息,萧延已经骑马冲出府了。
隔壁侯府,佟穗早就梳妆完毕等着了,阿福一来报消息,她便要往外走。
今日并不需要露面的萧缜还在被窝里躺着,语气轻松地提醒自家夫人:“让老四劝架,你离远点,免得老三六亲不认打到你。”
这种涉及到祖宅争夺的私事,才刚闹起来他跟老爷子就过去,既有仗势欺人之嫌,也有失祖孙俩的公侯身份。
老四去,是劝架拦住老三,小满去,是以嫂子的身份与林夫人等女眷斡旋。
老五一冲动可能会跟着揍人,二婶还上不了台面,自有老爷子按住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