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特级病房,白色的窗帘被风吹的高高扬起,像小姑娘掀起裙摆,娇俏可人。
床上的人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几下,红色的疹子密密麻麻的长在皮肤上,乔越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底还有几分茫然,思绪从过往的梦境中抽插出来,他用没有吊水的手揉了揉额头,轻轻的叹一口气。
那一年,可以说是他改变命运的时刻。
现在回想,曾经记得很清楚的稚嫩小脸,如今只剩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嘴角挽起的柔软幅度。
小县城的空气很好,没有雾霾,碧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带着点方言的口语,黄色的面条,热乎乎的包子以及水泥色的二楼,棕色布格的沙发床。
当年他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母亲去找小孩,然后再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挂断的电话。
乔越打电话的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熟悉的、不熟的,一群小孩子的在楼道里撒欢的跑着,还有无数的佣人来来往往,在没有安装监控的情况下,根本就查不到。
不想让乔越回家的人太多了,乔氏夫妻二人将一个根基不稳的乔氏打造成高楼大厦。
夫妻二人因为乔越被拐卖一事,互相责怪,吵架,已经到了离婚的边缘,当天就是老爷子想缓和一下两个人的情况,才把一大群人邀请了过来,让他们跟着劝劝,也好让家里热闹热闹。
只是没想到人还没到起呢两个人就又吵起来了。
来的亲戚里有真心劝和的,也有浑水摸鱼想占好处的,要知道,这两个人如果离婚了,乔氏的股份就要进行分割,再加上二人都四十来岁了,乔越都是晚来子,能不能生还不知道呢
到时候假如能让自己的孩子过继过去,这得有多好好处。
吵到晚上,两个人的离婚协议都拿出来了,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孩子找到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懵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直接私人飞机坐到最近的市区,然后再转车到黄吾县县城太穷了,没有火车。
最后见到孩子后,想他们四十多岁了啊平时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个华裙艳服,优雅大方。此时却哭的和孩子一样,没有丝毫形象,那是一种从心灵上得到的救赎与感恩。
感谢你没有离开我。
感谢你回到我的身边。
乔越这会儿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他安慰好了父母,回到了自己金碧辉煌的大别墅。
电话被挂这个事,乔父乔母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的,他们根据时间排除掉了一部分人但即使如此,有嫌疑的还是太多了。
失而复得的珍宝再次回到身边,两个人都有些魔怔了,别墅的佣人全部大换血,只留下了一个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伺候的管家,一大堆亲戚,只要有一丝嫌疑的,全都疏远了。
那一段时间,对于乔越来说,是另一种程度的难熬。
他一来想找陆溪;二来要隐瞒自己沈子潼的存在;三来要防着当初挂的电话的人是否有下一步动作;四来他还要安抚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让他们相信,他不会再犯下这样的错误了。
让他们安心去工作,不用日日腻在他的身边。
即使如此,乔父乔母从那以后也自己开始接送乔越上下学,暗中安排保镖随时监督,所有靠近乔越的陌生人必须查明身份
至于当初照顾乔越的保姆,乔父乔母恨不得弄死对方,一命换一命,所幸理智制止了他们,没有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即使如此,这姑娘这一年也过的相当惨,父母全都下岗,自己找不到工作,日日以泪洗面。
乔越得知后沉默了一下,轻声道“算了吧。”
沈子潼在脑海里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你到是心软。}
{没有必要罢了。}乔越摇摇头,明明是八九岁的孩子,语气、气势却冷静的如同大人,{这件事,也有我自己太大意的原因。}不管现在如何,这个女人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她三年,曾经真的很喜欢过对方,只是如今回过头再,那点感情被他这一年的经历折磨的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能怪她吗似乎能
但是能全都怪她吗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错了的似乎不能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就是因为自己不够警惕,自己不够狠心,自己没有揣测到其他人的坏心思,所以就要一直一直的报复对方吗做坏事的难道不是人贩子吗
{真是一个好的开脱理由。}沈子潼和乔越的想法正好相反,{那个女人貌似很自责,咱们只要好好的控制好了,完全可以让她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