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檀生眼泪簌簌往下坠,想也未想,飞身向外一扑,正好替正觉女冠挡了这刀。
一刀扎进心窝里,觉不出疼,只觉得胸口凉凉的,低头一,血从那窟窿中涅涅冒出。
反正都活不成了,还不如拉来一个垫背的。
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赵檀生死死抱住了那响马头子,一步一步拖着他蹭到崖边,山下有淮水,赵檀生紧紧抱住那响马,顺势向后一仰,拖着个蓬头垢面的山野匪汉,纵身跳崖,睁着眼睛东岳观的山崖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呀。
“合真”
是正觉女冠的声音。
撕心裂肺的。
一点儿也不稳重。
风太急了,刺得人眼睛疼。
赵檀生闭上眼,却好像又见了那夜的场面。
青纱螺帐,一重叠着一重,莺穿柳带,犹压香衾,榻上玉枕横陈,锦被叠褶,女人绛红鸳鸯溪戏水的兜子斜挂在玉带钩上,细细的挂脖坠了下来,十分香艳,昏暗的光下有男人的低低喘息,也有女人的娇吟娥喘。
“平文”
平文是袁修的字。
许是高潮将近,男人酣畅淋漓,一个挺身,似是解脱,似是乐极,低声长泣,“阿姚阿姚阿姚婶娘”
袁修,原来一直与他寡居的婶娘有苟且。
永宁侯府里的郡主娘娘,死了男人后一直未再嫁的郡主娘娘,满京师里素有贤名的郡主娘娘,被人赞为“贤媛翰墨,贞静婉宁”的郡主娘娘
原来在她丈夫的床上如此媚态横生,美艳浪荡。
令人恶心的牺牲的却是她赵檀生。
她甚至来不及见袁修一面,便被塞进一抬小轿里十万火急地送到了东岳观。
赵檀生直直坠下,胸口一片赤红,就算闭着眼,她也能感觉到眼中含泪。
她死前最后想到的人竟然是那对狗男女
赵檀生平生第一次像个市井泼妇,骂了句娘。
呸,真脏。
“砰”
水花四溅。
死了,不过是水消融在水中。
鱼儿啊,你要吃就去吃那响马的血肉吧。
他肥,他应该好吃点儿。
这便是赵檀生死前最后的祈愿。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