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陛下可有诘责”盛京城的闹事叫人神经紧绷,金殿上的大臣们害怕多说一句话就会成为枪口鸟,战战兢兢,而自家主子就从来没这点儿危机和紧张意识。
老实说,东亭对凤明邪吊儿郎当还放浪形骸的模样不知是喜还是忧,每每在九五之尊面前造次的脸不红心不挑,别人瞧着惊慌失措,他呢,还能与你海阔天高。
他方才就瞧见了,简校尉一众人那是满头大汗的从御房中退了出来,陛下心情并不好。
凤明邪抬手拂过眉眼,仿若有着温软的花香散落,他到东亭微微低垂着脑袋欲言又止的模样,脚步顿停了下来“你是觉得,他想要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究竟借的是他凤明邪,还是文武百官。
“属下不敢。”东亭心头一惊忙退身要跪下,臂弯已经被凤明邪搀住了。
“天子用人无可无不可,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伎俩先皇屡试不爽,”男人轻轻拍了拍东亭的肩头,这护卫忠心耿耿自是担心他陷于九五之尊的彀中,然满朝王文武皆知,天子正在用他凤小王爷的百无禁忌权衡利弊,同时也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迟早有一日流言蜚语罄竹难凤明邪是一把剑,以风流倜傥作掩,以百无禁忌为由,仗着恩宠明火执仗,“锋利的剑,总会溅血,也容易伤身。”
男人歪着头笑吟吟的,眼底里没有丝毫的担忧和叵测天子的火烧到何处为尽头,可不是由着龙椅上的人,说了算的。
东亭轻轻噎了口气,他知道自家主子不是表面这般玩世不恭,自打接到太后懿旨来到盛京城,就得明白踏入的是什么勾心斗角水深火热,因为有人,开始按耐不住了。
凤明邪的长袍曳过满目夏花,懒声道“这几日秦徵去哪儿了”他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东亭有些意外自家主子居然会关心起秦徵的行踪,但细一想,秦大人是晋王一党的左膀右臂,的确不容忽视“似是去了几回太医院。”
“太医院”凤明邪眯了眯眼,秦大人在那可没什么熟人。
东亭点头“近日朝中有两位大人得了风寒正休假,入夏之际寒热交替容易小病缠身,不少大人都去太医院添了几副药方才安心。”
“秦大人可没那么娇生惯养的。”一点头疼脑热就担惊受怕,他去太医院自然是有着另外的图谋,比如那将陆以蘅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胡良泰,想要知晓陆家姑娘的近况,问一问那位时常要走动魏国公府的老太医,岂非最合适不过。
秦徵,好似也悄然的关注起了自己那位“未婚妻”。
凤明邪懒洋洋的意有所指,东亭好似听明白了“王爷可要去魏国公府”这盛京乱事算告一段落,陆家姑娘养精蓄锐了大半月,如今应该活蹦乱跳了吧,倒是自家主子,原本总花着心思去调侃戏弄的人,偏偏静得不像话,别说去探视探视那从鬼门关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人,那就是半眼都没瞧,不,连半个字都没搭上陆以蘅过。
东亭实在不能理解。
“不,留宿行宫。”凤明邪却突然拂袖转身,走得是头也不回落踏潇洒,仿佛那宫墙外的陆以蘅是生是死与他毫无干系。
很快,吏部遵旨拟下了嘉奖,经天子特赐,重头彩自然就落到了陆家。
魏国公府这才打开了大门迎来送往好不热闹,不是绫罗绸缎就是珍品药材,大大小小的官吏也不管认得不认得,都得遣人上门来聊表心意,至少至少这表面功夫也得做给东宫太子不是。
陆以蘅原本初愈的伤口因为晋王的“失态”又遭了一回罪,惹得花奴几天几夜没合眼恨不能就此日日夜夜守在床榻寸步不离,省得,省得这姑娘眼角眉梢锋芒一露,又跑去吃哑巴亏。
陆婉瑜劝了小丫鬟多少回都不听,就连卧榻长久的张怜都在陆婉瑜的搀扶下来宽慰花奴,丫鬟铁了心撅着嘴摇头说要守在小姐的床边,张怜感慨,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奴婢从南屏一路风尘仆仆也不在乎陆家一门倾颓没有荣华富贵可享,却对陆家人尽心尽力。
这般执拗又赤诚的丫头,世上也不多见。
张怜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热泪盈眶,她何尝不知,这些赞美和荣光是自己女儿险些豁出去一条命换回来的,就好像这座魏国公府,也同样是丈夫和祖业上功高震主一代一代挣回来的。
家族荣耀,正在延续,如同血脉,生生不息。
张怜动容,泣不成声,陆婉瑜只敢悄声劝慰着母亲要好生休养,别辜负了阿蘅的心意,张怜反手就把陆婉瑜给推了出去,嘴里念念叨叨的你啊,不用管我这老太婆,去都去照顾阿蘅去
老太婆,自个儿能护好自个儿。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