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杀死一个无辜的人能救世间万千,你们是不是立马手起刀落了?”傅云琪神色冷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合着在你们眼里,火车压死一人还是压死多人,根本用不着纠结啊。”
傅云琪话没说透。就在众人思考她话里意思时,秦屹跟着开口道:
“业师是为消减世间不公而存在,何必在意承担不公的人是谁。渡千万人是渡,渡一人就不是渡了吗?如果认为只为众生修因果才有价值,而为一人则无意义,那业师的因果公道岂不是个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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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山皱眉思考片刻,略犹豫地说道:“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横竖都是为了将错线修过来,为同一人修还是为不同人修是没多少区别。”
听见连带头支持解散师们的周岩山都这样说,不少业师沉默下来,觉得有理但又不符合自身利益。而且这无法掩盖断线未接的因果会划归业师个人这个风险,故而依旧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最后,三善道基本赞同傅、秦二人的看法,而三恶道则倾向于解散业师门。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周锦书出一声短促轻笑。
这带着浓浓嘲讽的笑声刚好卡在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的一瞬蹦出来,突兀而明显。
于是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周锦书看见周瑞阳一副想把她沉江的表情,于是木着脸假装不是她在笑。
“你什么意思,还有你说话的份儿呢?这里有比你辈分更低的人吗?管不住嘴就滚出去!”
周岩山今天是打算恶狗当到底了,逮谁咬谁。眼下的局面他早有预料,然而却是预测结果中最差的一个,只能保住三善道。气儿不顺,说话就很难好听。
于是周锦书炸毛了,像被点燃的炮仗,天知道她已经忍半天了。她从没把自己当业师,整天只想搞钱,像个局外人,反而将这场闹剧看得更清楚。
虽然没有提前通气,但她看出来周岩山在当解散师门的领头人,为的是和傅云琪、秦屹里应外合,关键时刻倒戈一击来保住师门。
周锦书不觉得有必要公布真相,断线不接是业师修行中明令禁止的行为,要犯规就自己承担后果,有什么好讲的。
然而在场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主们前后不一的嘴脸,着实恶心到她了。连带周岩山也一样货色,只看起来多几分良心罢了。
“你算什么东西?”周锦书冷冷瞥了周岩山一眼,然后目光在屋中缓缓移动,掠过所有人的脸,“你们,算什么东西?”
两句话,将在场所有业师都骂了进去,包括自家家主周瑞阳。
周岩山差点鲠死,双目圆睁看着周锦书,半张着唇惊讶得说不出话——丫要造反!
“个个自以为是,自认高人一等。个个将自己从走错的因果线中撇得干干净净。怎么,你们就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善恶得报吗?明明所有人都有可能甩锅给鹤归尘,现在却个个与己无关的模样。只关心是否担了他人因果,自己的因果有没有甩给别人却毫不在意,哪来的脸!”
一席话如坠入平湖的巨石,声音不大,却在所有人心中激出收不住的涟漪。于是屋中所有业师,沉默的沉默脸红的脸红,他们确实忘了这茬。
因果走向不受本人意志控制,没人敢说自己绝不会让别人替担因果。
见众人脸色,周岩山第一次觉得这个徒弟没白收,也第一次被人骂得通体舒坦。有周锦书这一记助攻,结果说不定会比他预想得好。
此时的沉默漫长得似永无止尽,所有人被一个晚生后辈,还是个被业师门除名的晚生后辈指着鼻子骂不要脸,还骂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似乎只有沉默才能挽留点最后的尊严,谁开口谁就等于接了那句不要脸。
周瑞阳看了看周岩山和周锦书,又看了看傅云琪和秦屹,此时才算琢磨出点味儿了。
眼看所有人都找不着台阶下,僵得尴尬万分。
他轻叹一声打破死寂,在桌角磕了磕烟斗,而后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缓步行至关池身前,朝着关池深深一拜,唤了一声祖师。
家主叩拜,族人怎能视而不见,于是周家在场的业师纷纷向关池行了礼,包括周岩山。紧接着,傅云琪带领的傅家,秦屹为代表的秦家,以及天道和修罗道业师跟着行了敬师礼。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三善道无论如何也会将业师一门的传承继续下去。三恶道能在知情的情况下干出只甩锅而不干活的事,那就尽管去。谁也强迫不了谁,只要自认顶得住周锦书那句“哪来的脸”就行。
用不着思虑太久,这确实顶不住。
三恶道业师只得起身,对着端坐在上的关池,恭恭敬敬行礼并唤了一声:
“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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