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你来干什么”
沈良庭毫不介意地走进来,施施然把花放在床头的花瓶中,“我来爸爸。”
张兰恨声,“没有人想到你,不要来这里假惺惺,文鸿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儿子。”
沈良庭听若未闻,他站在床前,远远地着躺在病床上的沈文鸿。一床薄薄的白色被单盖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家,头发花白,脸上的皮失去肉的支撑松松下垂,浑身散发着病奄奄的老朽气息,显得如此苍老而不堪一击。
在沈良庭的记忆里,沈文鸿儒雅高大,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目光锐利,像一头含蓄的猛虎,总是在电视里从容自若地说些改变世界、服务民生的话。
他记得沈文鸿说过,从前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现在不是这样,再好的产品也需要包装营销,搏浪就是帮助好的产品得到关注的媒体公司。搏浪专注为中国品牌服务,避免他们陷入促销战、价格战的泥潭,摊薄盈利,无法深耕产品创新,我们对所有品牌一视同仁,不弄虚作假,不夸大其词,不滥竽充数,会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和标准。
他说的好听,但不过数年,搏浪就因为保健品广告爆出了丑闻,给了搏浪一记响亮耳光。也是在那之后,搏浪的经营每况愈下,在互联网大潮席卷下,错过了发展的黄金期。
沈良庭着病床上的老人出神。
忽然间,一个橘子被砸到了墙上,就擦着沈良庭的鼻尖砸过去,橙黄汁水顺着白墙下滑。
沈良庭怔了怔,转过身,到张兰愤怒地着他,“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
沈良庭恢复了漠然的脸色,迈开长腿走出去,嘴里说,“你该希望他早点死的,他早点死了,你们才能瓜分遗产,他一日不死,搏浪的股份就没你们的份,你们又该怎么把我赶走”
病房门关上。
张兰目光怨毒。
她想沈良庭是来讨债的,是要他们偿命的,这个人已经长成了魔鬼,也许文鸿突然发病也不是意外,是沈良庭偷偷在给自己的父亲下药
一想到这一点,剩下的突然变成了连贯的猜想,所以一切会发生的这么顺理成章,所以他能这么胸有成竹。
连自己父亲都要杀,这人是多么狠毒而残忍啊
张兰惊惧地一哆嗦,憔悴的面容一点点坚毅起来。沈良庭留不得,他要自己死,那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她要捍卫自己儿子应有的一切,决不能让沈良庭抢走。
从病房出来,沈良庭低着头快速走下楼梯,他突然觉得自己来这走得一遭多少有点自作多情。这个家从来没有欢迎他过。
走到一半手机震了震,拿出来一是之前联系的找赵全的私家侦探给他发消息,说时间拖得太长,之前给的钱不够了,要增加经费。
沈良庭低头回消息没有路,过拐角时被从楼下上来抱着叠在一起的纸箱子的医护人员撞了一下。
沈良庭刚好一脚下台阶,一脚踩在上一阶的边缘处,这么一撞身体不稳,上面那只脚打滑,整个人都往下摔去。
身边的医护人员惊呼一声,可双手被箱子占据,没有空余的手去拉他。
眼着地面越来越近,沈良庭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避无可避的亲密接触,只来得及护住了脑袋,避免摔出脑震荡。
然而等了半天,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反而落在了一块不太柔软的肉垫,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果味香。
沈良庭睁开眼,先到深蓝衬衣,扣子散漫的松了三颗,露出男人的胸膛,往上是线条锋利的下颌线,下巴刮得很干净,再往上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傅闻璟一只手抓着他的上臂,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刚好把他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