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这才懂了,眼神清澈起来:“难怪,她张罗着把工人的社保给补上了,转到了地方。然后又给好几个北山厂的产品申请了专利保护。她自己早就盘算着要退出,这些看起来似乎节外生枝的东西,其实是为了保护工人们。万一以后北山厂再被什么人给折腾坏了,工人们也有个保障。”
“嗯,你也聪明了。”文柏说着,见文兰被夜风吹得发抖,脱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说,“院子里冷,回去吧。北山厂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我们占主动,跟市里谈开发东部地块了。袁媛打好了当头第一炮,接下来,轮到我们为她努力咯。”
“好……哥,你怎么那样眼神?你是不是失恋啊?”
“胡说!”
尽管文柏嘴上否认得斩钉截铁,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天晚上,有些从来不曾有过的情愫,在他的心头萦绕上了。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仿佛什么都发生了。
……
袁媛抽身得毫不留恋,一干二净。
把桑塔纳洗干净,加满油,钥匙归还到厂里,轻轻地她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着分红的一大笔钱。
她要整理好她的家,准备和江胄的婚礼。
江胄说过,婚礼的事情交给他了。
一开始袁媛还真的没有理会,原因很简单:某人平日各种朴实简单,衣服有穿就行,鞋子长年人字拖,全仗颜值和身材硬撑。
所以,同样地对仪式感已经没有啥期待的袁媛,误认为江胄也就是筹备几桌子喜酒,简简单单走个过场就算了。
结果她发现,她错了。
错得很离谱。
所有该有的程序,一点不少,所有该有的东西,一点不差。并且全部都准备了最好的。袁媛问江胄,他人在单位里,哪儿抽得出时间,把所有事情做得完美无暇?
江胄笑了笑,说,只要愿意就可以抽得出时间了。天大地大,结婚最大。
于是袁媛觉得,她不能袖手旁观,多少也该做点儿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好。
她接手了筹备婚礼,两个月里,亲自跑场地,定菜单,定流程,请嘉宾,一点一点地筹办起来。
转眼到了结婚前三天。
重金买的进口婚纱到了,由专人专车护送到,架着到了客厅中,流光溢彩,好像大厅都照亮了。
董月荷看到了,好奇又稀罕地,摸来摸去:“真好看啊,你穿上一定更好看,来来,穿上给老师看看?”
她甚至没有问袁媛这套婚纱花了多少钱。
袁媛换上了婚纱,董月荷跑前跑后,给她整理裙摆头纱什么的。袁媛说:“老师,还给你买了一套婆婆的晚礼服呢,你也试试穿去。”
她和江胄都登记了,还是没能改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