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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一家子终于走了,我们家也终于消停了,结果走时他们还闹出更不要脸的事,而这事才是我妈和嫂子一直不能容忍的。
大表哥很自然地打开自家车的后备箱,然后撸起袖子开始抓鸡,一同帮忙的还有我爸,大爷大娘则是在我家仓房往外搬粮食。
我傻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这是准备分家不过了呢,我赶紧问我爸:“爸你抓鸡干啥?还有那些米面是要干啥?”
我爸理所当然地说:“给你大爷他们都带回城里吃啊。”
我不可置信地问他:“都给他们,那咱们家吃啥?”
“哎呀,你这孩子,那不还有一半吗。”
我急眼了,拉着我爸喊道:“爸,嫂子在坐月子,我妈养了一年的鸡鸭你都送人,你问过我妈和嫂子吗?”
我现在是知道我妈刚刚为啥哭了,伺候了好几天没怨言,现在他们要走却不愿出来送,还有嫂子为啥唉声叹气。
看来这回是不能好聚好散了,因为我已经气疯了,我站在院子里大喊:“都给我把东西放下,我家的东西谁让你们拿的?”
我的一声大吼,让正在搬东西的众人都停了,大娘一脸不情愿地松了手,然后说我:“珊珊你怎么这么小气,真是城里待几年都掩盖不了是个乡巴佬。
算了,我也不白拿,大彬去车上把我装的那袋子衣服拿下来给你二叔家,这可都是没怎么穿过的,不少钱呢。”
大表哥不情不愿地将车里的黑色大袋子拿下来放到我面前,我忍不住想知道这人能不要脸到哪种程度,于是随手翻了翻。
这一翻,果然一堆破烂,甚至还有一件少了一只袖子的上衣,一看就是穿了太多年,实在不能穿了。
我简直气到笑,我冷笑地问了句:“大娘,是不是我刚刚如果让你们直接拿东西,你连这破衣服都不舍得拿出来给我们?”
她眉毛一挑:“这也值不少钱呢,你们农村这点东西能值多少钱。”
我掂了掂,卖废品都不到20块。
我将衣服直接打包扔到表哥车上,冷冷地说:“今天我家的东西一瓣蒜都别想带走,你们也好意思说值钱,农村一只家养笨鸡按斤算都100块钱一斤了,你们这几天吃了几只鸡鸭鹅,几千块钱了吧,要不要脸,现在还想拿走剩下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是来进货的吧,还想等杀完猪再走,这是连猪都惦记上了,你们家这一年是靠吃我们家活的吗?”
“珊珊丫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爸是亲兄弟,还在乎这点东西。”
一向不说话的大爷终于架不住面子开口说话了。
“就是,我和你大爷是亲兄弟,给点东西而已,你这孩子怎么不念亲情,别忘了你奶奶都是你大爷尽的孝心,我们得对你大爷一家感恩。”
真是可笑,这是一点东西吗,这是我们家一年的辛苦所得,如今让我给这些不要脸的人,怎么可能。
至于我奶奶,那是因为她一直偏心大儿子,将所有家产给了大爷,反而把我爸赶到农村,如今还感恩,我都觉得我爸是个笑话。
我也不想和这些人废话了,在院子里直接抄起一把铁锹喊道:“我今天就是不让拿,谁敢拿我家任何东西走,就别怪我铁锹不长眼。”
这几天的憋屈和火气,让我此刻红了眼,真想一铁锹拍过去。
大娘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却还不甘心地想伸手扯一只鸡,我直接一铁锹砍在她脚下几厘米处,她吓得哇哇乱叫,骂我是个疯子。
对付这种人就得装疯卖傻。
这回连我爸都怕了,更别说这几个装腔作势的亲戚,大爷带着几个人逃一般地上了车,谁都不敢再拿东西。
车门关上前,我听见9岁的侄子大哭:“呜呜……奶奶你不是说我们回去就有好多肉吃了吗,现在都没有了,呜呜……我不要回去吃烂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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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以后谁还敢来进货,我见一次打一次。”
大表哥赶紧关上车门,一溜烟走了。
我扔了铁锹,转身看见我爸气得直哆嗦,瞪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打死我。
实际上他也抬手了,咬牙切齿地举着手冲我几步走过来,我梗着脖子让他打,他反而没下去手。
我妈就站在屋门口抹眼泪,我心里难受,赌气跑进了屋里。
我妈后脚跟进来对我说:“珊珊你爸就那德性,你别理他,今天还好你在家,要不别说咱们今年没吃的,就连你嫂子就见不着油水,就这几天把你嫂子都奶水不足。”
我心里堵得慌,我爸就是个拎不清的一根筋,要不是他惯着大爷一家,这些年他们敢这么猖狂。
只有我爸一天看不清大爷一家的嘴脸,他们将来就一定会继续来进货,我们家别想好过。
我仔细想了想对我妈说:“妈,你放心,这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你别着急,我说什么也得让我爸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