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挂羚话,披上外套就往楼下跑。跑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回去又从柜子里随手扯了一件外套。雨下的很大,风吹的冷嗖嗖的,他撑着雨伞顶住斜吹的风,自然而然的加快了脚步。
不二回到之前的座位,双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显得懒散又随性,他无声的注视着凉亭外的大雨。
靠近草地的半空中渐渐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雨滴在草地上碎裂,又在凹陷处汇聚成一汪水洼,仿佛将过去的片片记忆又重新拼凑在了一起。
自从那次分开之后,不二独自度过的每一个春夏秋冬,仿佛都不如那三年真实。
能和手冢几乎每都相见的三年里,春花都是明媚的,夏蝉也不再聒噪,秋叶泛黄的时候也不显得悲伤,冬雪伞下并肩而行,身后留下的脚印也是不曾被抹去的痕迹。
可是没有他的那些年,春夏秋冬依旧循环往复,时间在静悄悄的流逝,春花,夏蝉,秋叶,冬雪……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只是春花变得有些单调了,夏蝉让人心烦意乱,秋风吹下的落叶伴着球场上孤零零的影子,冬的雪地上也只留下了一串脚印。
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一切又都变了。
他不知该怎样去形容那几年,他和以前一样上学,读书,打网球,和朋友们一起出去旅游,不断认识新的人,和旧朋友保持联系,只是隔山隔海的地球的另一边,始终有一个身影他怎么都没办法忽略。
他曾经发誓要跟着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攀登上最高峰,即便是两人走不同的路也不想要分开。可是在时差交错,山月异域的各处,没了那个人在身边,无论多么欢乐的日子,有多少朋友相伴,在不二的内心里,自己永远都形单影只。
以前他总以为那个人总是孑然一身,为了梦想孤傲而立于山巅之上,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一眼,明明只差半步的距离,却仿若咫尺涯。不二曾一度怀疑自己隔着层层大雾追寻的身影是一抹根本不存在的虚幻。
可是当那个人转身的那一瞬间,仿佛这段被无限拉长的距离突然被缩短了,那个人回过头的时候,雨雾散去,而自己也从未失去那个身影。
房檐上滴落着杂乱的雨滴,“啪嗒”一声在石板上绽开了水花。
不二慢慢闭上了眼睛,仰着头,嘴角轻轻扬起,俊郎的眉毛弯起好看的弧度。
“我会在距离你半步的距离,牢牢的抓紧你的身影,我不会跟丢,即便你不愿意当做我的路标,我也不在乎,并肩而立的风景我也渴望过,但是我还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份渴望深藏于心,你发现了,或许这是你回头的方式,但是我依旧是我,站在你的背后,只是我愿意,仅此而已……”
“什么你愿意?”不二轻笑的自言自语突然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明亮的声音打断了。他回过头,对上了手冢清澈的眸子。
“哈!我什么了吗?”
“你刚才好像就一直在自言自语……”手冢的眉毛动了一下,转头看向大雨。“刚才雨声太大了,我们听清。”
“是吗?那算了,反正也是无聊的自言自语。”不二好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明就是他嚷着肚子饿了,现在居然还打算在这悠哉的赏雨。
手冢不动声色,只是眼角流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周助,你刚才不是肚子饿了吗?看雨只能饱眼福可不能果腹,如果总是跟在我后面可是要淋雨的。”
不二:“……”
这个混蛋明明什么都听到了。
手冢隔着椅子将外套披在不二身上,细心的将拉链拉到了最顶端,防止风雨灌进去,撑着伞等不二绕出来。
手冢对不二的照顾细心但有分寸,不二并不是女孩子,而且体格相当不错。他完全没有必要贴在身上腻腻歪歪。但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就更是偏爱有加。
不二在照顾别饶同时总是会忽略自己的毛病让他吃了不少亏。或许相互吸引的两个人在性格上也会互补,不知何时开始,手冢对于不二的偏爱弥补了不二会照顾别全是不太会照顾自己的问题,也让手冢在不知不觉间,无意识的养成了时刻注意不二的习惯。
风遂雨愿,雨伴风校
不二快步钻到了伞下,轻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手冢思索了一下,应道:“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