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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 79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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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嫤从集仙殿出来时，凑巧遇到了檀喆。

也不算凑巧，以檀喆来集仙殿的频率，撞见他倒也不奇怪。

洛水之盟虽然让玉澜对檀喆生了很大的气，但回洛阳后两人又和好，这次檀喆一路妥帖照顾，嘴上不说但实际就是对玉澜服软，玉澜心里明白。是以回洛阳后玉澜若无其事地同他说话，檀喆自然而然地回应，之前的冷战就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且默契地都不再提洛水之盟前的争吵。

玉嫤跟檀喆对彼此印象都很不错，他俩见面聊几句也从来不会被玉澜介意。因此在集仙殿外看到对方，都是和善友好的打招呼还寒暄了几句，听玉嫤说明日就要走，檀喆也祝她一路顺风。

玉嫤见他和煦微笑的样子，他长得英俊风流，笑起来更是招人喜欢。玉嫤不知道为什么猛然想起那日在洛阳城外杨宅见到的那一幕。于是在两人分别之际她突然叫住了檀喆。

“檀大人，当初……”玉嫤想了想，觉得难以启齿，但踌躇一下依旧问出来，“当初你和灵犀，究竟有没有肌肤之亲？”

檀喆闻言一怔。

玉媱和檀喆有段情这事儿虽从未摆在明面上，但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倒是未曾把这件事宣之于口，自是他后来青云直上，那时玉媱虽已嫁人，想来是有些后悔，在很多场合就把她跟檀喆这过往不着痕迹的说了出来。好在跟玉媱有这般传言的也不是檀喆一个，且檀喆当时寒微，日后又从不提起这事，倒也没人敢把这传言说到他脸上。

檀喆微微笑了笑：“我想长公主是不会让公主你问我的，所以这是公主自己好奇？”

玉嫤点头。

她太真诚了，檀喆反倒没辙，且回答这问题时他不由得站直身体一脸肃容：“我同灵犀公主那段往事，我无意开脱。但肌肤之亲是没有的，我同她连手都正经没牵过。”

玉嫤半听半信，听到“手没正经牵过”，又觉得有点夸张，她不由疑惑反问：“若你俩当时有情，以灵犀心性，不可能同你保持距离循规蹈矩吧？”

檀喆听到这话笑了，反问：“公主为什么觉得会保持距离的是灵犀公主，而不是我呢？”

玉嫤一怔，但檀喆也未再解释。他这人手段多，男女之事上更是能把关系拿捏到方寸之间，饶是玉澜这般同样精明的人在这方面都玩不转他，更遑论玉媱了。

玉嫤犹豫问道：“皇姐……皇姐从未问过你这个吗？她……不在意吗？”

檀喆脸上没了笑容，敛眉低声道：“她从不问，她即便好奇，也绝不会因为这种事开口问我。”

玉嫤要说什么，檀喆突然对她行礼：“还望公主有机会，能同长公主通个气。”

玉嫤一怔，倒也答应了。

而玉澜这个冬天过得不好。

洛水之盟可以说是一场空手套白狼的行动，用百官话说，能成功靠的都是大殷国运庇佑。

但奇怪的是，玉澜却似乎没有被庇佑。自幽州回来后玉澜身体突然就垮掉了——本来从幽州回来玉澜身体就没好利索，入冬后更是接连生了两场大病。尤其第二次生病，她昏迷了五天不省人事，好多人以为玉澜就要挺不过去了。后来玉澜虽然醒过来，但整个冬天身体沥沥拉拉不见好转，一直在集仙殿静养。

玉澜自幼喜欢骑射，平时身体强健，如今病恹恹的卧病在床，确实有人感慨这洛水之盟是玉澜动了自己的气运才做到的。平素最不喜欢喝药的人陡然成了药罐子，一天三次汤药把玉澜喝到麻木。

唯一让她宽慰的是，平时颇为桀骜不驯的檀喆倒在这个冬天又好脾气又尽力。不过这好脾气仅限于来她这集仙殿，在前朝，檀喆展现出了他的另一面。

因太医不让她耗费心神，玉澜把事务暂时交给了檀喆打理。

往日玉澜前朝摄政，她杀伐果决本就手腕刚硬，檀喆作为她的下属，担的是缓冲玉澜与百官关系的任务。玉澜是刀身，他是刀鞘，裹住玉澜这把锋利的刀，以做到政令通达。

但如今玉澜让他暂理朝政，檀喆也就不再需要协调配合玉澜的刚性。于是檀喆面孔陡然一转，这次真成了外界印象里手段狠辣的权臣。借着洛水之盟之势，檀喆从刀鞘变成刀身，拔除博临张氏的势力，重创了杨家，把温川赵氏也压得再也成不了气候。

外行人看这一段，只当檀喆在朝堂心狠手辣地同世家斗法，明白人却知道，檀喆拿自己做刀，看似巩固自己势力，实则是替玉澜进一步压制世家。脏的是檀喆自己的手，得益的却是玉澜，或者说就是为了玉澜。

檀喆做的这些玉澜都知道，一来她只是身体不适并不是放权，二来檀喆并不瞒着，步步汇报，可以说是在玉澜默许下完成的。

而前朝暗潮汹涌，紫微城的皇室也不遑多让。

玉澜自幽州回来后，玉媱就找玉澜哭，且根本就不听玉澜任何劝告，竟然把杨深古的东西直接扔出了公主府。那杨深古出自杨氏世家，因为玉媱的和离，杨家自觉丢脸，对皇室颇为不忿，这也得玉澜给玉媱擦屁股。更何况杨深古倒是个情种，此后不久竟郁郁而终，倒给玉媱少了不少麻烦。

玉澜知道，玉媱自和离后就盯上了檀喆——当年她抛弃檀喆，不想檀喆随后平步青云大权在握，玉媱自然后悔了。

玉澜手底下情报无数，知道玉媱不止一次要找檀喆叙旧情，而檀喆却每天都来集仙殿风雨无阻，不仅呆的时间比以前更长，和玉澜在一起也不像以前那样闹小脾气了，和玉澜相关的事他都尽心尽力亲力亲为。以前檀喆根本不会进玉澜的卧房，如今能在玉澜卧房床边等她睡醒，且不急不躁，情绪十分稳定。

玉澜看他如今关心起自己来有时比云舒还要细致周到，一方面意识到这些年原来檀喆一直留心她的喜好和习惯，一方面她也明白了两人之间此消彼长的关系。

他俩为人处世虽天差地别，骨子里有的点却很像，都精明强势，也多少把这个特点带到了感情里。不走真心的露水情缘反倒大度包容怎么都行，越是自己动了真心的越计较对方对自己的真情。又因为各自的性格，越是相安无事见对方好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