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乖乖地跟在她后面进去。
院子不大,院墙其实是木板做的,稍微伸头就能看见别人家。
中间摆着一个黑乎乎的大木盆,旁边放着几件衣服。
刘春梅今天轮休,把家里收拾收拾,正搓着衣服呢,听到有人扣门,这邻里邻外的都是直接开门就进,哪还有叫门的?
结果开门一看是好久没来的大侄女!
“吃饭了没?”这会儿快到五点,也差不多该吃饭了。
“没”宁溪刚答一个字,肚子十分配合地发出巨大的“咕咕”声,中午吃的鸡蛋花早就消化一空。
声音这么大,她唰地一下红了脸,以前还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时刻。
不过由于她这个身子长期营养不良,脸色蜡黄蜡黄的,红了也看不出来。
刘春梅声音软和下来:“还有我中午吃剩的剩汤喝不喝?”
不等宁溪回答,她又火急火燎地走进了厨房,“你在外面等着别乱跑。”
中气十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站在房门口的宁溪耳朵里。
宁溪从门边拿了把扫帚开始打扫院子,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等着吃是吧?
院子是土铺的,边上还放着几个用木板围起来的长木箱,里面种着一些稀稀拉拉的小葱。
厨房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没一会刘春梅从里面出来,看到宁溪弯着腰拿着扫帚认真打扫的样子,定定地看了两眼,什么也没说,薅了几根葱又回了厨房。
“洗把手过来吃饭!”刘春梅端着大海碗放在客厅的餐桌上。
说是客厅,其实是刘春梅和宁知松两口子的房间,最里面就是炕,空的地方正好能放下一张旧桌子和几把凳子。
平时凳子都是要塞到桌子底下的。
“谢谢大娘!”宁溪去厨房洗完手,往桌上一看——米色的刀切面,上面还飘着葱花,旁边卧着一个鸡蛋。
宁溪感动地看着刘春梅,这个大伯母感情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哪家的剩汤是这样的啊!
“中午吃剩的,赶紧吃吧!我洗衣服去了,忙着呢!”刘春梅被她看得不自在,手在裤子上抹了两把,又是风风火火地去了院子。
这丫头怎么这样看她?之前哪次不都是低着头不吭声,这t?是转性啦?
不过女大十八变,这孩子都二十了,成熟点也正常。
刘春梅一边搓着衣服,之前的那股闷气不知不觉消失无踪。
她之所以对宁溪憋着一股气,是因为她年后就去宁溪的学校找了她。
特意叮嘱她关注着自己的工作,毕竟她那继父亲妈都不是省心的玩意!
刘春梅还再三交代了让宁溪找时间来家里,让她大伯带她去厂里找领导说说,结果几个月过去了,这丫头的影子都没见到。
宁溪父亲去世之后,何红娟那个狠心的女人直接把五岁多的宁溪丢在他们家,这一待就是四五年。
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都能算上刘春梅的半个女儿了,结果这丫头长大后,反而跟他们不亲近,平时都不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