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徐月辉轰出去,漠然望着左行舟战战兢兢的模样,冷声道:“如此说来,本王再打你四十大板,你还能结识更多的人物。”
左行舟忽然身体颤了颤,越把身体缩起来。
我抬眼望去,屋子里变换了格局,定是赵北辰搞的鬼,他把八角厅堂隔成了两块,隔了一道墙,房门虚掩着,里面摆置了家具,床榻桌案一应俱全,甚至连文房四宝烛台摆饰都添置了新的。
我心中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悲戚,我与左行舟虽相识不长,却对他用尽了心思,我这一生都不曾这般讨好奉承过谁,哪怕是父皇母后,我都不曾这般伏低做小地捧着。
他不过与赵北辰认识两天,就对他这般亲近,对他甜笑,对他顺从,对他百依百顺。
我气恼又悲愤,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为何他们的情你都能领,偏只有本王的你不肯领。”
左行舟一句话也不肯说,只俯着身体死死埋着脑袋。
我越动怒,抑制不住怒喝道:“说话!”
他缓缓扬起头来,泪眼婆娑望着我,似是委屈极了,眼泪欲落未落,许久才带着哭腔说道:“我喜欢你的帕子,你也不曾给我,还要拿什么礼义廉耻来骂我,如今来说什么领情不领情。”
我倏地怒气消了一半,多看他几眼越惹人怜爱。
我面色微讪,真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哄他哄不好,骂他又不舍得,他委屈倒显得是我刻薄,我叹气道:“给你就是了。”
许是见我放软了态度,竟又给我脸色看,板着脸说:“我不要,我如今不喜欢了。”
真是蹬鼻子上脸!我哭笑不得,连忙又去哄,蹲在地上搂着他笑:“你这臭脾气何时能改改?整日对我没大没小,快起来。”
我抱着他站起身,他埋怨地望了我一眼,攥着手又走去一旁生闷气。
我连忙把帕子拿出来,迎上去哄他,他见我递帕子过去,堵着气把手背去身后。
他虽骄矜,却也可爱,我半搂着他去拽他的手,他的手柔软又温暖,身体又靠我极近,我着了魔一般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将帕子塞进他手心。
他怯生生看着我一眼,小声道:“你不要告诉我二哥知道。”
我顿时失了心情,之前我一提左知言他就闹别扭,如今我不提了,倒是他来提,李丛还说什么他吃醋,哪里像是吃醋的样子。
“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如今与他没有来往,我从小与他相熟,也没道理断了多年来的情谊。”我蹙着眉骂了几句,说罢却见他面色如常,呆呆的没有一点反应,想起我这些日子里对他的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如今看来却像是一场笑话。
我喉头哽了哽道:“我回去了,帕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与任何人说起,你也小心不许显露于人前,你这傻子,我见了你心烦,今后无事也不必再见。”
那小子许是给我吃了什么迷魂药,让我魂牵梦萦寝食难安,我近来也实在有失体统,每日竟围着他团团转。
我晾了他几日,也冷静了几日,许是我年关里闲得慌才了魔怔,正月里突然事多起来,我一头栽进公务里,也懒得去多想。
偶尔听萧慎来禀报,说他时常与赵北辰见面,两人十分投缘,关系密切,又说他每日如常不见异况。
我忽然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他畏我惧我,打心眼里不喜欢我,我总也哄不好他,每每我动了怒他才如梦初醒般与我温声细语。
他与亲近之人也会笑会闹,只对我不痛快罢了。
也不知他为何这般厌恶我,是因为那四十大板,还是因为左知言迁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