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过了一刻钟,雨势渐消,蔺雨潇还是放心不下昼峦星,在外堂中急得转圈圈,时不时探出头,却不见昼峦星归来的身影。
“姑娘,此一行,诡秘莫测,倒不如,等这事告一段落,我还是将你送回去吧。”
转着转着,蔺雨潇转回了琴女姑娘的身边。
怯弱温婉的姑娘这一路走过来平白添了几分淡漠,倒不像蔺雨潇记忆中的姑娘了。
琴女未曾抬头,睫毛颤颤。
“琴女姑娘?”
又是唤了一声,琴女这才慢腾腾地抬起眼,打起手势来,蔺雨潇虽然有特意钻研过手语,但琴女姑娘的手势打得飞快,她便又不得其解了。
可是,见琴女的神色,蔺雨潇忽然不敢开口,不敢同琴女说自己根本看不懂,她总觉得琴女又在生她的气,可她找不到缘由。
比划许多,见蔺雨潇始终瓜着一张脸,不知所云的模样,琴女叹了口气,从茶杯中沾水,在桌上写起字来。
“他们同你说。”
蔺雨潇弯腰凑过脑袋,见琴女写下一行话,这回是认得字,却不知琴女是什么意思,没等她提出疑问,琴女又写下几字:
“我是大妖精。”
“原来如此。”蔺雨潇总算明白了,心中的大石头碎成了渣,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琴女姑娘,如果你听见了这些,应当也知道我的答案吧?”
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眸中辗转探索,蔺雨潇忽然笑笑,又道:
“我猜,姑娘一定是不信,要不然,姑娘可不会生暗气。”
素净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一下下点着,似乎有所迟疑,而后,缓缓写下:“那你信吗?”
“姑娘是吗?”蔺雨潇反问。
琴女又写道:“若我是又如何?”
蔺雨潇不假思索道:“世间万物,不论善恶,论迹不论心,姑娘,我看不透你的心,但你从未害我,况且……”
“况且,你若真是什么亡灵或妖精,那也是因为对蔺朝的忠义,满门枉死,饮恨黄泉,执念如此,如那些妓楼女子般,化作亡灵又如何。”可这些话,蔺雨潇只在心中说说罢了,她说出口的是:
“况且,我觉得姑娘于我,十分亲切。”
琴女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反之神色更为冷漠淡然,手下落出的几字也是终止了这个话题,只见她写道:“我们离开此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