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来喽。”蓝衣女子回答的很随意,又或者说态度近乎傲慢,青朔见之,自是积起了一腔怒火,只因心中也觉得这女人可怜的很,所以也不与她计较,青朔臭着一张脸,再不肯搭理她。
现下,这女子再插话,果真惹了青朔的白眼过来,眉梢嘴角,皆是不屑。
“你们都记起来了吧。”虽说是问话,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这秃顶的男子仍望着门外的雨叹气道。
许久不见有人回话。
风骤起,逼着雨水东摇西晃,有些许慌张着进正堂来,门槛处的地板上积了好大一滩水渍,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映着堂前的灯光和门外的雷电。
正是堂前天外事,都是寻常因,明莹莹火光如豆,混灿灿落雨如棋。
门外雨水潺潺,林里落叶萧萧,只这一刻,那些林中精灵神兽似乎皆睡起,外界除了风声便是落雨的声音。
沉默半晌,再听那蓝衣女子插话道,“执意忘记的,最终还是费了功夫找回来喽。”说罢,她躬身侧过脸去,看着方才的秃顶男人,仍旧是面无表情道,“看你这样,生前没少做坏事。所以,过不了奈何桥,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喽。”
那男人听了忽见嘴角上扬,只眼中仍旧无神,表情怪异,许久不见回应。
“都是孤魂野鬼,在这世间也存留不了几天,何苦五十步笑百步。”那坐在蓝衣女子旁边的白衣妇人苦笑道。
赵斯年见之,心头一颤,第一次见有鬼魂会笑的,便对今日这群人产生了兴趣,挪了凳子过来,坐在柜台中静静听着。
那余容缩在其后,紧闭着眼睛,口水打湿了一半的领角。青朔看着替其难受,扛起余容这家伙,便上楼去了。
余容趴在青朔肩膀上说着些有关情爱的呓语,叫青朔听着难为情,抬脚踹开余容的房门,将这风骚的家伙抛至床上去。
说也奇怪,这重重的一摔,竟没唤醒这贪睡的丫头。余容冷笑,默念道,“那样能吃,又这样贪睡,鬼知道你是什么物种?”正出门时,复又回头,再叹口气,便信手一指,帮这厮解了仙索。
余容房中的门刚阖上没半分钟的时间,便又被踹了开来。
青朔翘着兰花指搔首道,“我得看着你,莫要再下去捣乱。”说罢便坐到床前圆桌旁,听屋外风雨急骤,亦伏案睡了过去。
楼下,乘黄替赵斯年添了茶来,便也挪着凳子过来陪赵斯年坐着。细听那方才的白衣女人道,“我倒是做了一辈子好事,到头来才知,杀死自己竟是有罪的。”
“自杀?”秃顶男子问道。
“死后才知,命不是自己的,所以苟延残喘也好,垂死挣扎也好,再痛苦万分,都没有决定自己死的资本。神给了我们活一次的机会,却没有给我们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所以说活着就是寄人篱下,连死都身不由己。”那女人苦笑道。
“不知道你胡说什么喽。”蓝衣女子插话,“你只是犯了杀死自己的罪,自己受过而已,神哪有时间理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