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药了,房间里床头柜最左边的抽屉很久没打开。
顾笙取出了两片药,倒了半杯水喝了下去。
她似乎又做梦了,但醒来却想不起来那个梦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可怕的,和以往的梦没差。
小时候听过大人说做梦,她那时候还好奇,人会梦到什么,后来长大了,她知晓了,她从做第一个梦开始,就是不好的,像命运遏制住了喉咙,让她濒临死亡的边界点。
渐渐的,她开始吃药,看医生,后来就不严重了。
她很听话,不会有心情波动的时候,现在依旧很安静,可是好像有种难过蔓延在心底,应知从何而起,却又不敢指认。
顾笙不敢在客厅里再待着,那可以看见阳台,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想往下跳的冲动。
偏要你见我(江瓒顾笙)
江瓒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现,顾笙不敢再往对面的那个门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逃避什么,以为会回到之前那种生活,可心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脑海里闪过江瓒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又回想起曾经那些拿不出手的日子,这种难过和害怕,反反复复,似乎不知停歇。
她知道,她回不到过去,就像她十几岁时,回不到七岁之前跟着外婆生活的那么快乐一样,现在也回不到没喜欢上江瓒的时候。
她确实是病了,她又沾上了一种不该碰的情感,从心尖上冒出的喜欢,却被她亲手推开。
像她埋在心里的恨意一般,她的喜欢也被用力禁锢在心底那个地方,不可以外露。
周五她请了假,去看外婆。
三个小时的路程,公墓下了小雨,墓地看护人依旧是那个面熟的大叔,从她七岁时,这个大叔就在这里了。
和他打了招呼,他要把伞递给她,顾笙拒绝了。
迎着雨走过去,雨滴打在墓碑上的那个照片上,她弯腰用衣服擦了擦。
外婆去世时,她七岁,似乎都不知道外婆真正喜欢什么花。
只知道外婆在时,会在院子里种上了两棵白玫瑰,她没问过外婆为何要种,是不是因为喜欢,或者是说还没来得及问,外婆就离开她了。
她猜测着外婆大概是喜欢的,每次来会给外婆带一只白玫瑰。
顾笙在这站了很久,小雨都快要打湿了外套。
她攥紧手指,闭了闭眼,好像在极力忍耐着,却又似乎所有东西都毫不在乎。
仔细看的话,她现在的脸色比较苍白,眉头皱的深深浅浅,最后都被她压制下去了。
“外婆,如果一个人很难过,是不是可以选择死亡。”她声音轻轻的,没有什么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来看外婆时的情绪那么失落,仿佛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刺进她的心脏。
从阶梯走来,离她不过三米远的人听见她这句话,脚步不由得顿住。
江瓒整颗心攥紧了的疼,像是抽走他身上全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