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她只是怕公公不去见她,想吓一吓他,又显得有点无理取闹了。毕竟事情都过了好几年了,俩人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了,她这时候还揪着人家不放干嘛?
看着最后的那封信,韩梅没有过多的犹豫,照样拆了开来。
令韩梅奇怪的是最后这封信距离上一封信又隔了一年多的时间,而且这封信极其的短,只有一句话。
韩梅打开信纸后就看见上面写着,“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韩梅看着这句奇奇怪怪的话,心里也纳闷,那个叫何云的女人到底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思维这么跳脱。
不过韩梅也没再纠结太久,毕竟这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了,公公婆婆现在也过世了。看看时间,赵建国也快回来的,这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
想到这,韩梅就趁着李二妹出去喂猪的功夫,把手里的日记本和那几封信丢灶里烧了。
……
☆、日子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韩梅还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李二妹就开始在外面堂屋里念叨起了。
“诶,老头子,酒呢?你从酒缸里舀酒了吗?”
“没看见我在数蜡烛吗?不是你自己要舀的吗?”
“哎呀……我的手是湿的,不能伸酒缸里,要不一缸的酒又得坏了。你的手是干的,赶紧的,先舀了再说。”
“就你事多!”
……
每年大年三十一大早,村子里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挑着竹篓子到附近大大小小的庙里去祭拜,从村头到村尾轮一圈,然后再到祠堂,最后是自己家里,类似于邀请祖宗一同回家过年的意思。竹篓子里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供品,不过都是生的,还有香烛、鞭炮、茶叶和自己酿的平时用来烧菜的红酒。每进一座庙就要上一次香烛,敬一次酒,放一次鞭炮,烧一叠黄纸。那些黄纸也不是普通的,都是四四方方裁好了,大小统一,还在上面压出铜钱的纹路来的。
庙里的供桌地方有限,去的人又多,赶早点的自家的供品才能摆上桌,去晚了的只能在那等人家供奉完了才能开始。
每年李二妹在这事上都很上心,早早的就把东西给准备好了放竹篓里,然后让老韩头挑着去。因为来得早,所以每次结束得也都比人家早。
韩梅起床时,她家老爹早就已经出门往庙里赶了,大哥到村头花婶家排队买豆腐去了,老妈在厨房里擀着饺子皮。她没有看见赵建国的身影,问了才知道那男人被她妈使唤着到菜地里摘韭菜去了。
韩家的菜园子赵建国没去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地儿。韩梅洗漱完了就想出门看看,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了,手里还提着装得满满的簸箕。虽然看不太清,不过她很肯定那身影就是她家男人,也就没再往外走,只是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等着他走近。
赵建国大老远的就看见他家媳妇站在家门口等他了。冬天的早上四周的雾气还没散去,看东西不是很清楚,特别远一点的地方,不过赵建国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他媳妇在等着他,脚下不自觉地就加快了速度。路边已经枯黄的草上结着晶莹的霜花,冰冷的空气吸进肚子里,呼出白白的热气,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一开始没找着,问了路过的大爷才找到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了?外面冷快进屋去吧。”
“一大早的,妈就在外面唠叨起了,想睡都睡不着。”韩梅一边走一边抱怨着。
“待会吃过早饭再睡一会儿就是了。”
……
吃过早饭李二妹的新任务又下来了,她让赵建国把新买的对联、门神和几张年画给贴了。
这活也就赵建国最适合,以他的身高,抬起手来稍微垫一下脚就能够着,根本都用不着搬椅子。韩家人长得都不算高,最高的韩靖也才一米七几,又是个教书匠,平时农活干得倒也不多,比起村里其他干惯农活的人来都要瘦弱得多,跟人家赵建国根本就没法比。韩梅自己也只有一米六出头一点,即使现在身上长了点肉,站在赵建国身边还是显得过于娇小了。从外形上看,当时说亲的时候,李二妹担心她家闺女将来结婚后两口子吵架会吃亏绝对是有足够理由的。
赵建国拿了对联就和韩梅一起走到大门口,他让韩梅站远点看着他有没有贴歪了。
韩梅坏心地一会儿说贴高了,一会儿又让低一点,来来回回的好几遍了才贴好,搞得赵建国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当赵建国拿着门神在贴的时候,韩梅看着他手里的门神像,就觉得怎么看都跟赵建国拉长脸的样子像,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赵建国看她笑得花枝乱颤的就问她笑什么,韩梅倒是很想告诉他这门神咱别贴了,黑面神就在眼前,还贴这玩意儿干嘛,可惜韩梅还没那个胆子大年三十的触自己霉头,只是憋着笑摇头不语。
赵建国看她不肯说也就没再问,拿着那几张年画就在堂屋里贴了起来。
韩梅从中挑了一张印有一对只穿着肚兜的龙凤胎宝宝的年画让赵建国给贴在他们床头。她听人家说,怀孕的时候常常看年画上一些可爱的小宝宝的样子,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也能像年画上那样机灵可爱。
赵建国贴好后就和韩梅一起并排站在床尾看着墙上小宝宝可爱的样子。
韩梅想着将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要也是龙凤胎就好了,不过只要小家伙能够平平安安地出生她就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