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淮安城后,赵用平心中大定,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突破了清军的防线。在城门开启的瞬间,赵用平的部队如饿虎般,扑进了淮安城。
此时,守城的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直到周军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一个个城门处的守军砍倒在地,这些守军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是周军入城了。
城门处数十具尸体倒毙当场,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一个劲的钻入赵用平的鼻中,只见吴之番浑身浴血,犹如杀神一般,被眼神扫视到的绿营兵,被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扔下武器,跪地乞降。
而赵用平深知时间紧迫,他立刻命令部队向后方发送信号,通知后续的大军尽快进城。
马桑格心有不安,在回到府邸后,根本无心睡眠,就在马桑格站立不安时,几个骑兵呼啸而过,其中一人跳下马,急奔入府,对着马桑格道:“贼军入城了,柯总兵被俘!”
马桑格又惊又怒,骂道:“是何人开启城门的,我不是说过了,不准擅开城门吗?”
那传令兵自然不知晓,只是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马桑格当机立断,跨上战马,朝着八旗兵驻地而去。
王文奎听到柯永盛被俘,城门被夺的消息后,惊的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大骂道:“柯永盛是猪吗?是哪个狗贼开的城门,老夫一定要砍了他!”
随后王文奎急调营兵,试图驱逐周军,只是城中一片混乱,许多绿营兵见势不妙,脱下军服,一遛烟就跑了,此时的淮安城,王文奎绞尽脑汁,也不过集结了两千多人,其余或失散,或逃遁,根本无人理会,城中一片乱象。
就在淮安城守军惊慌失措时,高进库率主力冲进了淮安城,至此淮安城已逐渐落入了赵用平的掌控之中,清军再也无力回天了。
王文奎见局势危急,淮安城眼看守不住了,索性将那些集合起来的绿营兵,当成了自己的护兵,王文奎携带家眷,细软,仓皇的逃出淮安城。
赵用平控制城池都显得繁忙,更不用说追击王文奎了,因此王文奎轻易的逃出淮安城,不止王文奎,马桑格也带着三百八旗兵,逃出淮安城,他可不认为仅靠自己三百人能夺回城池。
王文奎逃至桃源县(今泗阳县),刚一安顿下来,便向摄政王多尔衮上疏,言柯永盛早有反心,托辞率军出城夜袭,实则趁机偷袭城门,猝不及防下,淮安因此而失。
王文奎再三斟酌字句,将自己从淮安之失中摘出去,但思考良久,王文奎却总感觉有些不妥,似乎是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就在王文奎苦思冥想时,马桑格率三百余人镶红旗兵,也撤到桃源县。
二人一见面,王文奎看到马桑格那通红的眼珠,便知道自己感觉不妥的点在哪里,自己这封奏疏,瞒的过别人,却绝瞒不过马桑格,他要是上疏将此事抖了出去,他王文奎既丢淮安,又上疏糊弄摄政王,两罪并罚,上菜市口都是轻的。
王文奎强自镇定,对着马桑格说道:“马大人,淮安之失,实柯贼之罪,老夫已经写好了奏折,马大人可一同署名。”
马桑格接过王文奎的奏疏,一看便大发雷霆,骂道:“王文奎,你真不要脸,明明是你让柯永盛出城袭营的,现在竟然将一切罪责推给别人,老子绝不会在这封奏疏上署名的,我自己让人写奏疏,摄政王一定会知道真相的,王文奎,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说完马桑格一甩马鞭,毫不理会王文奎那吃屎一般的表情,扬长而去。
幕僚凑到王文奎身旁,低声道:“东翁,马桑格要是将此间之事,一旦禀报摄政王,这将对东翁极为不利啊!”
王文奎脸上露出一丝仓皇之色,低语道:“可有何办法度过此劫?”
幕僚沉思片刻后,在王文奎的耳旁耳语了几句,只见王文奎的脸色变幻,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
淮安城中。
随着高进库冲入淮安城,在城内,敢于反抗者寥寥,偶有几个绿营兵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持械抗击周军,但双拳难敌四手,些许骚乱被很快的平息下来,淮安城逐渐变的安静。
最终,赵用平成功的夺取了淮安城,淮安城不仅为赵用平带来了大量的物资,极具重要的战略位置,夺下淮安,那便是打通了通向北方的道路,无论是北上进入山东,联络榆园军,还是往西威胁多铎粮道,虽是偏师,但在如今天下的棋局之中,多尔衮再无法视淮安赵用平于无物了。
此战,彰显了赵用平的以正合,以奇胜的兵法之道,书生领军,亦可扬名天下。
王文奎一跑,偌大的淮安总督府便乱作一团,许多下人奴仆甚至偷盗财物,或持械伤人,直到高进库率兵围了总督府,乱象才渐平。
高进库等人一拥而入,冲进了王文奎的总督府内,一进入花厅,黄花梨的桌子,椅子,景泰年间的瓷器,墙壁上还挂着些名人字画。
高进库凑过去一看,花样繁多,落款上有唐有宋,看这模样,虽然高进库不认识,但也知道这里随便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高进库四下张望,不禁有些花了眼,摇摇头,大声道:“把这些字画都收起来,桌子椅子也收起来,这些宝贝,本将要献给大王的,哟,这狗东西,连夜壶都是镀金的,都收起来,洗刷干净,一并献给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