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会儿还没人来,阮星竹又催促了一遍。不多时中年人便和乔峰等进的屋中。那中年人问道:“你大呼小叫什么事啊?”阮星竹将金锁片递给他,红着眼眶道:“她……她是我们女儿啊!”
阿昙这下也不禁竖起耳朵,朝阿紫看了两眼,心里暗暗吃惊。乔峰一进屋便看见阿朱脸色惨白,心里一慌,忙问:“阿朱,你怎么了。”
阿朱扶住椅子边,愣了愣才道:“大哥,我没事。”乔峰掩饰不住喜色,对她道:“我们苦苦寻的大恶人终于找到了。”
阿朱一怔:“谁?”
“方才湖边那位中年人,便是段正淳!”
阿朱登时便觉眼花头晕,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乔峰一把扶住她,心疼道:“阿朱,你到底怎么了?”阿朱勉力笑道:“大哥……我头有点晕,想先回客栈休息。”乔峰想送她回去,但想到还没有当面问过段正淳,一时有点两难。阿朱心知他难处,善解人意道:“大哥,我自己回去便是。”
“这怎么行!你等着我片刻,我这就去问段正淳究竟!”
他们对话阿昙听在耳里,不知怎么觉得阿朱自从看见那锁片便不大对劲。这时候听他们这么说,心里也想离阿紫远点,于是道:“不如让我送阿朱姊姊回去。”
30冷露无声湿桂花
阿昙挽了阿朱往客栈走去,越发觉得阿朱不大对劲。她心里藏不住话,索性直接问道:“阿朱姊姊,你怎么啦?我看你好像一路上都不高兴。”
阿朱脚步一顿,摇头道:“我怕是受了风寒。再说……见了你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不高兴。”阿昙问不出她什么,只当真是身体不适。回到客栈,弄了两只老母鸡炖,让阿朱吃了再躺在床上休息。
阿朱莞尔笑道:“阿昙,麻烦你了。”阿昙给她掖好被子,不好意思道:“这有甚么麻烦的,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阿昙低头看阿朱面貌,忽然觉得和阿紫有些许神似,不由看得发愣。
“阿昙?”阿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发呆啦?”
阿昙回过神,说:“阿朱姊姊,我发现你和阿紫姑娘长的有两分相像。”阿朱登时一震,低眉道:“哪里像了……你,你就会胡扯。”阿昙想了想也是,阿紫那凶丫头可是比不上阿朱姊姊半分好的,于是笑道:“你们都长得好俊,可不是相像么?”
阿朱不禁一笑:“你也好看。”阿昙正要再说,忽的站起来惊道:“我给你还熬着姜汤呢!”说着噔噔跑下楼,将炉子上煨的姜汤倒了一大碗,放温了才给阿朱送去。在床边垫了两个枕头,让阿朱靠在上面,转身去桌上给她端姜汤。
“哎,我哪里这般娇贵。”阿朱说着一掀被子,就要下床,阿昙正好端了姜汤过来,这一碰,顿时手上一滑,姜汤全洒在阿朱身上,那瓷碗也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阿昙惊呼声手忙脚乱去给她擦,阿朱反倒不觉的什么,拉住阿昙手道:“没事没事,倒是这姜汤浪费了。”
“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阿昙说完不等阿朱喊住,又跑下楼去。她也不知怎么了,怕是太久没有遇见阿朱,心里总想对她对关照些。她相信,如果今天是她生病,阿朱也会这般对她的。
阿昙再端了姜汤回房,阿朱正在换衣裳,还以为是谁闯进来了连忙用衣服挡在身前。
“是我!”
阿朱舒了口气,笑骂道:“小妮子!你都不敲门的!”阿昙皱着脸道:“我手上端着这么大个碗,空不出手。”刚说完,忽然瞟见阿朱肩上有个鲜红的“段”字。倒是跟阿紫身上的一模一样。
“阿朱姊姊,你……你怎么也……”
阿朱急忙将那字遮住,颇为慌乱道:“你……你看花眼了。”阿昙大惑不解,正要再说,却听门外传来叩门声:“阿朱!阿朱!”却是萧峰回来了。阿昙不好再问,只得让阿朱穿好衣服,快步去给萧峰开门。
萧峰一进屋便奔到阿朱身边,无比关切道:“阿朱?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阿朱看着他微微含笑,阿昙却觉得这笑容又不一样了,像是在蜜里调出来的。
“多谢阿昙啦,若不是她,我这会可没这么精神。”
萧峰大掌摸摸她的头发,心下安定,朝阿昙谢声道:“阿昙姑娘,你日后倘若遇得么事,大可来找萧某,定不推辞。”阿昙只觉得这句话听来耳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段誉也曾给她说过。她不禁微微好笑,这里的人都这么喜欢承诺来去吗?想归想,口里还是道谢了一番。
阿朱低头敛眉,细声问道:“大哥,你在小镜湖……确定那人便是段正淳吗?那段正淳,真的是……杀你父母的大恶人么?!”萧峰只道阿朱脸色苍白是因风寒所致,不疑有他。心中激愤,语气也重了几分:“我问他当年是不是做了一件大错事,他说是;我又问他为何做了一件错事又接二连三再做恶事,他说自己德行有亏死不足惜。这样,我便更不能饶他!”
“是……是……”阿朱声如蚊讷,萧峰见她气色愈差,不禁问道:“阿朱?你不开心我报仇么?”
“不!大哥你能报仇,我开心的紧。但是……但我怕你武功不及段正淳,你不是说过他大理六脉神剑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功夫么?这易筋经上的梵文你我都不识,如何打得过他?”
不料萧峰听后哈哈一笑,抚了抚阿朱肩膀,说:“阿朱,你放一万个心好啦。你和阿昙刚走,那恶人的死对头便来了小镜湖,我看他二人相斗,武功内力虽精妙独到,但和我比起来尚是不足。我已约了他今晚三更在青石桥相见,到时掌毙了他,我们便离开中原,一块去塞外牧羊放马,驱鹰逐兔,好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