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陆芷筠的钱是正经的途径来的,兰姨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她望着陆芷筠里外忙碌的身影,不由心头又是一酸。
她的小主人啊,本应该是在京城锦衣玉食的过着好日子的,却偏偏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这苦寒的北疆之地吃这样的苦。
算算日子,只要再熬上一年,小主人便年满十五。
当初老爷说过,只要小主人在这里长到十五岁及笈之后,便会派人来接小主人回京的。
快了也就是一年的时间了。
兰姨思及于此,心底才变得稍稍好受了一些。
是她没本事,只能将小主人抚养长大,却不能教授她一个官宦家出身的姑娘该有的礼仪举止,再加上之前捡了那么一个老疯子回来整日神经兮
兮,说话做事都颇不着调,教授出来的陆芷筠哪里还有半分姑娘家的样子。
陆芷筠是在市井之中长大的,她们主仆二人少不得会遇到泼皮流氓,老疯子有的时候会出面帮她们,但是大多是情况下老疯子都是怂恿陆芷筠自己去面对这些无赖地痞,弄得陆芷筠现在打架骂人,什么都会
说起这个,兰姨又是一阵捧心痛不过也好在有老疯子这样不着调的存在,她和陆芷筠才能安安稳稳的过到现在。否则以陆芷筠现在的样貌,只怕觊觎垂涎的人不在少数吧。
陆芷筠今天就将自己赚来的半两银子都花了一个干净,心中甚是爽快。
等熬了药和粥让兰姨服下睡了之后,陆芷筠这才去了老疯子的房间。
这里的三间房,原本她占两间,兰姨占一间的,后来有了老疯子,陆芷筠就分了一间给老疯子住,如今老疯子已经离开将近两个月了,但是陆
芷筠还是舍不得挪动老疯子房间里的一砖一木。
老疯子走的时候说他能教给陆芷筠的都已经教完了,他也在这里耽搁了五年的时间,是时候该去做自己的事情,日后有缘总会再见的。陆芷筠觉得自己与老疯子的缘分未尽,所以一直保留着这里,等老疯子回来。
横竖她在这里住上一年也要回京了,师傅那间房间就维持着原样,若是日后老疯子办完了自己的事情回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她会给老疯子留下信说明自己的去处,好让师傅有空去找她。
她搬动了墙角的木箱,一共六只箱子分成两摞叠在一起,她搬走了其中一摞上面的两只木箱,打开了最底下一层的箱子。
箱子里都是这五年来,她与老疯子一起画的画。
箱子掀开便是摆放的满满的画册,码的十分齐整。
陆芷筠从里面取了一本画册出来,翻了一下
,她找的就是这几本这几本都是以前师傅在的时候带着她偷偷摸摸去城里最大的青楼楚馆画下的图画藏的深就是怕兰姨到会吓着。
陆芷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兰姨哭。
今日她在风雅集里面到的避火图也不知道是谁画的,胳膊腿的都不成比例,画上男女的表情也都是十分的单板木纳。
师傅曾说过,画是要有精气神的,若是无神,只是摹型,与拓片一般无二,若是真想要画好,则必须有神。
她长这么大几乎什么都画过,男子与女子的身体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师傅也说过,若是想将真人画的栩栩如生,则必须明白人的身体是怎么样的,明白骨骼肌肉皮肤纹理,才能将人画的如同活了一样。
若是今日在风雅集里面到的避火图都能卖上五两银子,她加以改进的避火图怎么都能翻出一倍的价格来。
她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今日她只了两卷避火图,便已经将其中的内容记下,若是再加以自己的笔触进行修改,必然能卖一个好价钱出来。
取出笔墨和颜料,铺开了画纸,陆芷筠用水将颜料勾兑好,这才坐下叼着笔头凝思。
翌日,风雪未停,比前一日还厉害了些许,门口的积雪让开门都变得有点困难。陆芷筠先是将家里收拾停当,又替兰姨将药和饭菜都弄好,还请了隔壁的蔡大妈帮忙照应一下,这才换上了与昨日一般无二的灰布袍子出了门。
风雅集也早早的开了门。
这风雅集是四年前落户在临川郡的,才用了四年的时间就跻身临川最大的几个画铺子之一,可见老板眼光还是十分独到。老板也是这里的掌柜,名叫江淮月,据说是从江南来的,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南方人独有的文雅气息。他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因为生意做得好,样貌好,又是单身,所以也很受这条街上大姑娘小媳妇的喜
欢,时不时的会有人打发媒婆过来相,只是他都一一的婉拒了,后来传出他是因为悼念亡妻不愿再谈婚事,那些打他主意的姑娘们才偃旗息鼓了好些个。不过也有人更加的迷恋他了,说他深情。
昨日那个对陆芷筠搭不理的伙计名叫阿九,许是得了江淮月的教训,今日见到陆芷筠前来,热情了不少。
他直接将陆芷筠让了进去。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江淮月站在屋内浅笑依依。
“你叫我小陆便是了。”陆芷筠笑道,她又不是脑子烧掉了,告诉人家自己的真名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