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静和捂着手臂,点了点头。
唐玉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快步将她带回了家。
他们从后门直接进入到院子里,此时家中的其他人都已经睡熟,唐玉跟曹静和快步走上楼,在里间悄悄点起了一小节蜡烛。
借着稀微的烛光,唐玉飞解下披风,仔细打量着曹静和。
“伤着哪了?我瞧瞧。”
“胳膊……”
“还有呢?”
唐玉的目光落在曹静和的脸上,又拉起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身上还有没有伤?”
“没了。”
“你别不好意思,让我瞧瞧伤得重不重,没有什么比治伤更重要了,我又不会占你的便宜!”
“……”
八年了,唐玉属实是个君子。
他们假扮夫妻在长安卧底的那八年,为了不让府里的下人们看出端倪,始终是同床共枕的。建章宫里的女师傅曾说,作为一个女细作,她的身子也是必要时可以牺牲的一部分。
但是唐玉却从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哪怕是更衣时不小心看到她一寸肌肤,都要不停地道歉。
其实,曹静和起初也有些难为情,毕竟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那时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少女。但时间久了,也就不会在意了,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他们好像就是寻常夫妻。
此前,曹静和曾问过唐玉,他们现在已经是拜了堂的夫妻了,为什么他还是从来都不碰她,对她始终客客气气,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他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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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并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解释道:
“你照顾我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给你留下孩子,这只会成为你的累赘。再说了,万一我这身体有什么不测,你没有孩子的牵绊,随时可以走。”
曹静和觉得唐玉就是个老好人,好得近乎迂腐。
他所表现出的种种,明明都在宣誓着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身体能好,为什么不努力为自己争取呢?
这世上怎么还真就有唐玉这种人,凡事总喜欢先做最坏的打算,绝不越雷池半步。
正是因为他们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唐玉才会怕她害羞,有什么伤还藏着掖着的,不肯让他看。
“唐玉,我真的没事,你就别担心了!”
曹静和站起身来,解下外面的夜行衣,露出里面檀色的寻常衣服。
“你看,哪有什么血渍,我真的没事。倒是你,你怎么出来了呢?”
唐玉见她真的没有别的伤,这才微微垂下眼眸,说:
“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料想你肯定出事了,我想去找你。”
说完,他从衣袖里摸出了那张折叠齐整的地图,那是他们提前规划好的路线图。
曹静和这才反应过来:
“你要去找我?”
唐玉那副被剧毒侵蚀的病体早已伤了根本,元气大减,甚至都不能轻易动武,一旦掌握不好力道,只会加体内余毒的蔓延。
曹静和想象不到,他拖着这样一副身体怎么去找她。要穿过半个汴京城,要跳下枯井,要在漆黑漫长的河道里行走,然后再翻过半座山……
可他方才那副装扮,显然是义无反顾地要去找她,甚至还带上了剑。他这是在拿命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