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溢满口腔,他面容不变,直到叶见窈的额头上出现了些许汗珠,容珩这才把饮了一半的玉盏放下——
“为何?”
轻轻问出了两个字。
空气闷的人喘不过气来,饶是容珩没有皱眉,没有沉声,叶见窈也是能感觉的这位太子殿下的怒意的。
相处这么多年,她太了解容珩了,心下扯出一抹苦笑——
大抵做主子的人总是高贵的,他们可以随意卖奴仆,可是为奴为婢的,若是自己自己攀了高枝,去了别处,那便不忠,就要被主子们记恨、辱骂。
大腿逐渐变酸,仿佛重有千金,叶见窈却是一动不动,恭敬回答道——
“殿下如今是女子恩科的监考官,见窈是此届女子恩科的参考生,倘若一直在殿下府里担着女医一职,怕只会徒惹流言。”
“你对自己倒是自信。”
容珩冷笑一声,几乎脱口而出。
叶见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女子恩科向来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年选取的女官数量只和宫里的空缺位数相关。
多的年份也没有过十个,更有些年数只选了一个女子。那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甚至千万里挑一,才能坐上的位置。
他是说,她叶见窈未必能考得上,考不上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所谓的“徒惹流言”。
叶见窈抬眼看他。
原来容珩一直是不看好自己做女官的。
不管是眼前这位眉眼还未褪去稚气的容珩,还是那位已经稳坐东宫之位的太子。
“日理万机的七品女官大人……”
圣上沉迷修仙养身之术,一连服用那含有朱砂的丹药数年,身子愈亏空。
所以她不过是在宴会上皇位旁边的红梅里,沾了一些陛下闻到会轻微过敏起红疹子的鸢尾花粉。
便即刻引得陛下喉咙肿痛,呼吸不畅,仿佛下一刻便会窒息而亡。
“传太医——”
宴会上,周边伺候着所有宫人都慌乱不已。
几位得宠的娘娘更是惊吓的手里酒杯都翻了。
起初叶见窈也被这景象吓了一跳。
毕竟她只为给自己搏一个前途,实在没有弑君的打算。
但好在片刻之后,理智便回了神,叶见窈不顾周遭宫女太监们的阻拦,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拿尖锐的瓷片划破了圣上的掌心,鲜血喷涌而出。
她是在赌。
好在在她被当成谋逆被侍卫拖出大殿杖杀之前,皇帝恢复了耳清目明。
“放开她。”失了些血,唇色苍白的九五至尊,随意一挥手。
叶见窈便即刻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奴婢该死,有损龙体,但实在情况紧急,奴婢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懂医术?”
龙椅的声音高高在上飘在她的头顶,叶见窈虽未抬头却也知道自己该接住这泼天的富贵,“奴婢未进宫前,曾是越州贺县的一名医女。”
贺县凌汛水患之后了大疫,她以己之身救了数百人,因而得到了朝廷黄金百两的恩赐,和陛下亲提的“杏林圣手”的牌匾。
果见她如此一提,皇帝在模糊中开口,“越州贺县,是有个厉害的医女……”
他顿了顿,有关那医女的具体情况似乎有些想不起来,叶见窈便当即跪了下去,“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