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当朝太子容珩猛然咯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世人皆知太子容珩是个芝兰玉树的清正君子,是名正言顺的下位天子。
事关他的身体康健,更别说那破布娃娃似乎隐隐约约透露了些许不轻易为人所知的皇宫私隐。
怎么看此事都非同小可。
所以即使东宫府兵奋力疏散围观者,声嘶力竭地喊着“散了”“散了”。
围观的人群中依旧有人伸长了脖颈往里看,偶尔还响起些许若有似无小声喃喃。
怕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关于“皇室内斗”、“巫蛊之术”的流言便会传遍整个帝都。
一旁的见窈低眉顺,隔着帷帽默默收回目光,想要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那已经干枯的、不引人注意的、偷偷混在泥土里的引羊芥草。
她不听不看,在东宫里绕过几片竹林,又路过几棵古松,才跟着芙蓉进了太傅一家所住庭院。
刚进门,便听一女声声音娇俏如黄鹂——
“感谢恩人出手相助,护我名节,大恩大德,玉娘没齿难忘!”
裴玉宁行六,上面五个哥哥。
太傅夫人三四十岁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才得了这么一个珍贵的女儿,眼珠子、心肝子般地看着、护着,养得极为天真烂漫。
还没等芙蓉关了庭院的大门,一袭红衣的裴玉宁便依然冲到见窈面前,像个侠客似的抱拳行礼,说着就要直直跪下。
见状,见窈忙伸手去拦,口中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
裴玉宁对她的话很是不解。
“如果不是你,只凭那贼人手里拿着的我的耳环,怕便是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一根白绫以死明志了!”
裴玉宁牵着见窈的手腕,冲她重重跪了下去,“玉娘深谢姐姐大恩。”
如此还不够,作势还要磕一个。
见窈拦都拦不住,“好了!”刘夫人声音含笑,招招手把裴玉宁叫到身边,这才让叶见窈得空见过这位端坐高台的太傅夫人。
她取下帷帽,头埋得极低,脊骨却挺得笔直,声音不疾不徐——
“民女叶见窈,见过夫人。”
“见窈……”刘竹青低声重复一句她的名字,原只当她是帝都哪户高门家的女儿,细细思索无解后才问出一句。
“见窈姑娘是哪里人氏,听起来并非是帝都的口音。”
见状,见窈心知她是在盘问自己的底细。
毕竟今天的事情对于裴家来说生的太过巧合。
先是碰上个不知哪来的泼皮无赖要污蔑他家女儿。
又冒出个不知底细的甲乙丙丁出手相救。
事关自家女儿清白、名声,刘夫人自该小心再小心——怕这是奸人设出的连环计。
于是她恭敬回答,“家父是越州贺县县丞叶守信。”
县丞?!刘夫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身上出挑的气质,竟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县丞之女?
更没有想到,那纸条上“以羊换人”的绝妙解题之法竟是一个这样出身的小姑娘想出来的。
听闻她还有法子让那母羊跟屠户一同演了一场情真意切。
刘夫人眼神扫过见窈身上的粗布麻衣,又见她身侧并没有带着的丫鬟婆子。
还是半信半疑,正欲再问,“越州水患严重,姑娘……”
声音未落,就见她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