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禾费力地抬起头,远离水泥地的热浪。
太阳的光很大很刺眼,她费力地撑开眼睛。
四周是茂盛的植物,像是守卫一般立在水泥砌成的高墙前。高墙上贴着五颜六色的小广告,墙顶端铺满了被灰尘笼罩的碎玻璃,碎玻璃上夹着黑亮的铁丝网,关押着一阵接着一阵的牛羊哞哞声和惨叫声,和交杂在其中模糊不清的电机隆隆声。
这是在一个屠宰场附近。
黑帽子正在旁边架起摄像机。黑色的摄像头安静地任由黑帽子摆布着,像是一个沉默的玩偶。
“等一下。”明禾说。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大胡子双手环抱,不满地说。
他手臂上盘虬卧龙的青筋宣示着其不好惹。
“你知道你上次杀掉的人的身份吗?”明禾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之前你们能瞒天过海,而这次你们逃窜得如此狼狈?”
“不就是一个植物学家嘛。反正已经是过去式了。”大胡子说。
大胡子冷笑,他说,“你要不要想想,你等会儿的遭遇和下次投胎时后的身份吧。”
明禾咬紧牙关。
眼前的人无法通过正常的逻辑思维进行沟通,只能另辟蹊径。
明禾说:“直接杀掉的话,太简单了,一点也不刺激。”
大胡子多看了几眼被扔到地上的明禾,说:“你继续。”
明禾的背后出了很多的汗,丝黏在脖子上。她说:“正好,你们也要录个视频。要不这样,我们玩个游戏,俄罗斯转盘。你将我们的游戏过程录下来。就算我死了,你应该也能凭借这个视频小赚一笔。”
“俄罗斯转盘?”大胡子说:“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是啊,正好你有枪,那子弹肯定也是有的了。”明禾说,“怎么?一提到赌命的游戏,就害怕了?”
“你凭什么会觉得,这个视频能够火爆呢?”大胡子逼问。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爆头的惨状,在禁枪的国度里可谓是罕见中的罕见。”明禾的嘴唇已经有些干,稍微一动,她就感觉嘴唇一阵刺痛。
伤口向外渗出的血丝慢慢地扩散,让她的鼻腔充满着铁锈的味道。
明禾忍住不适,继续开口说:“都已经谈上生死了,自然是越猎奇,越血腥,越刺激最好。”
大胡子简单思考了一会儿后,跟黑帽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有左轮吗?”大胡子说。
“有,六轮的,在车的后备箱内。”黑帽子说。
大胡子去后备箱里翻找。
黑帽子上前绑明禾解开手上的绳索,但留了个心眼,没有解开明禾腿上的绳结。
明禾心里稍微平复下来。
虽然只解开了手中的绳索,但足以让她坐正身体。
她低下头,现自己的手臂外侧已经擦破皮了,正向外慢慢流血,如同爆水的笔尖。小颗粒沙石混着土壤糊在了伤口表面,就像是完成了一半的沙画。
她的手机早就不见了。眼前的这两个人都很谨慎,还有可能不止只有一把枪。
她必须拖延时间。
现在,就只能祈祷她失踪后,赵青延他们能迅反应过来了。
“找到了。”大胡子桀桀怪笑,他利索地试验着枪的灵活性,得到满意的结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