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在因为报复而兴奋,这一秒,程以棠被他骇人的气场压制了,一时,心惊肉跳。
他这人情绪很少外露,即便当年跟他说分手,他也只是冷淡丢下一句:你别后悔。
但现在,她清晰感觉到这双眼眸涌起的愤怒,像泼了墨般,浓稠,漆黑。
感觉下一秒就被他吞没。
少顷,情绪占上风,卑鄙无耻等等一系列贬义词一个劲儿往他身上堆。
不仅用上嘴,还用上手。
不管不顾踹他,打他,想逃离此地,似乎没多大用,禁锢在她身侧的手臂分毫不挪。
“疯子,简予深,你就是个疯子!”
与她相比,简予深的反应很淡,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闹,任由她失控撒泼,仿佛在看一个三岁闹脾气的小孩儿。
发泄完了,程以棠又一阵后怕,她不止见识过简予深的脾气,还有幸目睹他的拳脚功夫,只是那么轻轻一脚,就将那人胳膊碾断。
稀缺的是,男人的神色并不是想象中的布满阴鸷,反而…平静。
简予深的唇角向上提了提,“骂累了?没有就继续。”
程以棠:“……”
跟了他半年,多少了解点,旁人可能摸不透他的笑意,但她能看懂。
刚刚那一笑,是无奈。
无奈什么?
跟你熟吗?
胸口不断起伏时,就见男人扬起胳膊,她以为他要揍她,吓得闭上眼。
虽然那段时间这男人对她最重的惩罚是弹脑袋,万一呢。
况且她还见过他毫无人性地那一面,若是要对付谁,比谁都无情。
然而,并没有预期的疼痛,反而腰间那多了些细痒,男人温热的指腹反复在那一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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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懂了,刚刚简淮碰过这他想用自己的余温一点一点抹掉。
“……”
她躲了躲。
简予深拉过她,继而转身打开自己的座驾,摁住她肩膀让她坐进车内。
程以棠被迫跌入车椅,想逃,正要从一侧挤出,他突然折下脖颈,随之而来是他的阴影遮在她身上。
像有一道无形的囚笼困住她。
她机械抬眼,男人折下脖颈,唇息喷洒她耳侧,引得她发痒,无意识地瑟缩一下,与此同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噙着微末的笑意,“糖糖,乖一点。”
登时,她脊背一僵,她知道他喊的是糖糖,不是棠棠
只有他喜欢这么喊她。
所以,他刚刚那番话是认真的?
霎那间,茫然无措的失重感向她袭来,她想不通,不是说好分开吗?
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别说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