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告罄,拿出手机给赵楚珩打电话。
结果还没等她拨号,赵楚珩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方知语刚接通,就听他在那头火急火燎道:“姐,不好了!我们找的装卸工不肯过来了!”
“怎么回事?”
方知语脸色一沉。
赵楚珩在那头解释,下半年本就是出货旺季,这段时间各个出口商都有大量集装箱要装,那些装卸工们便坐地涨价。
刚才那工头临时加价,加得实在过分了些,他没忍住脾气,跟人吵了两句,对方就直接说不来了。
装卸工们都是抱团的,这边叫不应,别的自然也叫不应了。
赵楚珩又气又愧疚:“姐,都是我不好。”
方知语叹了口气,沉声说:““知道自己脾气急躁,以后就收敛点。”
“哦……”
“现在在哪?”
“楼下车间。”
“好。”
方知语起身往楼下走去,边走边说,“把叉车钥匙拿给我。”
赵楚珩“啊?”了一声。
方知语:“啊什么啊?他们不来,我们就不装了?我们自己装。”
她最讨厌被人拿捏,之前装货就总是看那帮装卸工的脸色,她早就忍无可忍了,索性抽时间去考了叉车证,想着早晚有一天要自己动手,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赵楚珩还没反应过来,方知语又快交代:“去找刘希儿,叫她匀两个力气大的男工人出来,告诉他们装集装箱的钱另算,装完付现。又不是技术活,还真当我们找不到人了。”
赵楚珩默了两秒,这才连应两声哦,挂断电话做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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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赫平坐在二楼会议室喝咖啡时,忽然听见楼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是开叉车的动静。
他眉梢轻挑,想起刚才看见的集装箱,心知应该是方知语那边在出货。
他将咖啡杯放回白瓷杯垫,起身走到窗前,往楼下看去,却在看清开叉车提货的人时,蓦然一顿。
他不知道方知语何时学了这个,还开得有模有样。
那叉车是四面透风的,她绑了个利落的低马尾,但萧瑟寒风还是将她颊边碎吹得乱七八糟,若是细看,她白皙脸颊都被风吹红了。
可她神色目光却都极为坚定。
顾赫平站在窗口,一时心绪难明。
以前方知语在他身边时,虽然也辛苦,但不是现在这样的苦。
他无从判断在方知语的心中,现在的辛苦与过去的辛苦孰轻孰重,可此时此刻,他喉间却如梗了一个饭团,噎得他喘不过气来。
也是这时,工厂总经理敲门进来汇报工作。
顾赫平便强令自己忽略当下不适,坐回桌边。
等汇报结束,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外面也静了下来。
经理正要退出去,顾赫平忽然叫住他,漫不经心道:“对面平时也这样,老板亲自装货?”
经理来得晚,这边的管理层也都是之后组的盘子,并不清楚顾赫平与方知语渊源。
这会经理心下虽然好奇老板怎么问这个,但面上仍恭敬道:“顾总,可能现在装卸工不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