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陈蕊猛地回过神,啧舌道:“我原本以为你回家一趟再怎么样……没成想还瘦了几圈,这些怕是穿着不合身了。不成、不成,我让人再去改改。”
“费那个劲儿呢,我自己把腰带扎稳就行了,不妨事的。”鹤华说着从屏风后绕出来。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旁边立了个瓷瓶里面斜斜插着几只荷花。
春末夏初了啊……
“那怎么成,小姑娘都爱俏的,得改改……对了,你吃过晚膳没?”陈蕊问道。
“吃过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这一路颠簸的,总算是回来了……好好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再醒也成,明早我就不叫你了啊,你自己要是早醒了,就去厨房拿……哦,刚刚我那个主院往右拐就是。”
陈蕊说着就往外走,一顿回过头来又从怀里掏出个绣花荷包塞到鹤华手上,叮嘱道:“拿去花,不够你问管事的要。”
“陈姨,我这不缺。”
见鹤华想塞回去,陈蕊捂住衣襟往外急行两步,连连摆手说道:“哎———拿着、拿着,女娃娃身上多留些银钱。你别送了,去歇着吧,跟我还客气呢……去吧、去吧。”
送走了陈姨,鹤华略微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开始放空自己。
不可否认的……她有些想沈槐安了。
一路上三餐不定,说不上来是因为行路不定,还是因为少了个人作陪。
沈槐安的声音较寻常男子更尖细些,院落悄然无声,耳边却似有那碎玉相撞的声音。
她侧躺着,斜眼盯着烛火葳蕤,蓦地一抹笑破开满室寂静。
她就是在意了,她就是眼看那人泥足深陷却不自知,她知道那人是喜欢她的,但她不确定这种喜欢到底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她不需要那种留有退路的感情,其实她隐隐明白沈槐安的难处,可是她不喜欢。
生了欲念,就想亲眼看看他动情,看他奋不顾身,看他将一切献祭出来不敢再有所保留。
若是做不到……那她也不稀罕。
………
翌日,暖阳穿过竹窗细细碎碎地铺满一地,鹤华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身下软卧,被子清香,难得的她睡得沉了。
收拾好后,鹤华推门出去,屋外依稀听见几只虫鸣鸟叫,出了院门便见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垂眸立在院门侧。
见鹤华出来,忙恭敬道:“小姐醒啦……奴婢是陈娘子买来伺候您的丫鬟,名唤松萝,您昨日睡得可好?”
鹤华点点头,打量着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