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苓又问:“伯父知道吗?”
“知道。”
杨子苓还是没压制住心底的火,“你傻了,伯父也傻了吗?你为什么,非要往火坑里面跳?”
她进出宫内多次,早就看清了齐君赫这一皇帝的真实面目,不过是坐在皇位上百无一能的酒囊饭袋罢了,她甚至还偶然看到过齐君赫暴戾痴疯的模样,一刀割破了自己乳娘的喉咙。
京城传言皇帝昏庸无能,暴戾成性未尝没有道理。
这样的人还被太后紧紧捏在手里,满身桎梏,手里毫无实权,只能对太后毕恭毕敬,听之任之。
可气的是,杨子苓气急的时候曾与她说过齐君赫的真实面目,她却依旧坚定不移。
这样的人,史婉清怎么会如此死心塌地,不顾一切要进宫,她的身份地位容貌身段,什么样的好儿郎没办法找到?
史婉清心底的柔情渐渐褪去,对于杨子苓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神色紧绷起来,表示自己的不悦,“杨小姐,注意体面。”
杨子苓简直要气疯了,她将窗帘猛地放下,“史婉清,给我滚远点。”
史家马车同样放下了窗帘,但没有传来什么话语,两辆马车安静地相背而去。
史婉清捏着手中的盒子,越来越用力,盒子边缘都被磨平了,所以不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她的心底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她也很在意这个朋友。
只是一年前的一个夏日,在府上,在书房门口。
青年迈步跨过门槛,狭长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一瞬,又凉薄地收了回去,她几乎要被那墨笔勾勒一般的秾丽容颜勾了神。
只是可惜,青年长指一勾,将额上的面具勾下,遮住了脸。
此后,这一画面常常在脑海中闪现,少年也在她心里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而她知道,那个满身清骨的男子就是传闻中昏庸无能的皇帝,简直是可笑。
后来,父亲提起希望让她去到皇帝身边的事情,原因复杂没有与她细说,她几乎没有怎么犹豫便应承下。
渴望见到他,而不是日日靠着梦境留恋。
苏琬琬这两日过得很安稳,在房间的椅子上度过了大半的时间。
可是时间转瞬即逝,史大人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她有些焦虑地将话本卷起来。
或许是他太忙了,还来不及腾出时间,他负责监查百官,手里的活怕是多得数不过来,再等等吧。
终于在第三日,苏琬琬收到来信。
史大人在信中,表达了对苏琬琬的父亲苏贞的悼念,并且因为事务繁忙,三年都没有前往县城为苏贞倒酒上香而抱歉。
同时,他很庆幸,当年的苏家惨案中,苏琬琬竟然存活了下来,京中并没有收到这个消息,若不是信中有关苏贞的陈述皆为事实,他几乎都不敢相信,不然他当初定然会派人将苏琬琬接到京城。
最后,史大人说后日下午酉时他就在史府,苏琬琬若是得空,可以那个时辰过来。
苏琬琬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这封信,言辞恳切,就像是家中长辈那样微微道来,让她想起了和蔼的父亲。
眼眶不知不觉就泛红了,她用指尖按了按眼尾,将涌上来的泪意压了下去。
信被她整齐地折好,放进一处柜子里。
做完这些,苏琬琬心头有种怆然的情绪,寻找凶手复仇这件事情在最开始原点停滞了三年,如今终于有了一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