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说了一百零八遍“我没空”了,猴子还是在坚持不懈地想把我从研究所的一堆“破事儿”里约出来。
“亲爱的老婆,你今明两天不是没排班吗?就出来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他还在电话那头磨磨唧唧。
“好好好,你半小时之后来接我,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我正忙着写病例,又不忍心扫他的兴,终于妥协了。
“得嘞!”他一脚油门,准时“杀”到了研究所门口,“老婆,下楼吧。”
“那我先走了啊,有事儿打我电话,写好的病例在我桌子左边,文件改好以后我从邮箱你。”我快换下白大褂,和值班的同事交接了工作,下了楼。
“都跟你说了我还得写病例呢,你这个催哟……”我抱怨着走向猴子。
“诶呦,老婆,我是真有事儿。”他面对我的吐槽,倒也不生气,献殷勤似的帮我拉开车门。
“什么事儿啊?”我上了车,不经意间瞥到了后备箱里放的行李箱和背包,“你要带我去哪儿啊?要旅游吗?”
“你就别问了,反正不会耽误你过两天上班就对了,到了你就知道了。快闭上眼睛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他专心开着车,抽空回应我。
他很了解我的工作强度,我已经被一上午的工作搞得身心俱疲,也没心思多想,一头倒在靠枕上就睡了过去。
“来,下车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拉开车门把我从车里“请”出来。
我借着他的力下了车,缓缓睁开眼睛,被目的地吓了一跳:“你带我来机场干什么?还真要旅游吗?我后天还上班呢,没请那么长时间的假啊。”
“我知道,放心,我保证不耽误你上班。”他说完,快跑到后面取行李,然后带着我一路小跑地进机场安检。
“我没带身份证啊。”已经到了安检口,我才意识到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都在我这儿呢,你跟着我走就行了。”他熟练地拿出证件过安检,说着。
“我的天,你可真能折腾,合着都安排好了啊。”我帮他把电子产品拿出来接受检查,吐露了心里话。
他没再说话,带着我向登机口走去。
“乘坐f1554航班前往厦门的旅客,请携带证件,前往a11登机口登机。”因为一路上都是由他拿着电子登机牌,所以直到广播的声音传来,我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
“你带我去厦门干啥?”我一边跟着他一路小跑,一边问。
“带你放松放松。”这么多年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厦门之旅”绝不会像他说的这么简单。可任凭我再怎么问,他也不再多说了。
时隔七年,厦门交通生了巨大的变化——2o26年时,厦门翔安机场正式开放,原先的高崎机场停用,通往翔安的高和地铁也纷纷通车,显得更为便利了。
落地厦门,他直接拖着大包小裹,带我打车前往狐尾山。
“有你这样搬着行李箱爬山的吗?”我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的假期时间那么短,我当然要争分夺秒了。”他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我,还背了一个大包,开始爬山。
“我假期时间是短,那也没这么夸张啊。咱不是来放松的吗?咋还跟上大学的时候一样整‘特种兵旅行’?”我看着他异于常人的操作,脑袋里不断地冒出了问号。
“你就别问了,专心爬山,小心台阶。”他加快了步伐。我见问不出什么,之后跟着他气喘吁吁地往上爬。
终于,我俩在筋疲力尽之前抵达了熟悉的观景台——没错,就是当年林老师和白教官求婚的地方,2o23年的时候我们就来过一次。七年过去,当年新加的小亭子和熟悉的栏杆又再度翻新,可还是无法挡住满满的回忆感。
“诶呦我的妈呀。”我软趴趴地瘫在了小亭子的椅子上,“你可算遛死我了。”
“你先歇会儿,我回半山腰去上个厕所。”他把行李放好,重新下山。
“你是真不嫌累……”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