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子也有他的私心,他每次都从赛华佗的酒钱里扣出一点儿来,有时候还给他打假酒,就是为了攒几文钱;”
“至于我,我也有私心,我之前日日从老夫人那儿顺糕点,又打着自己的算盘从白瑾柔那儿弄来两颗珍珠,这世上就没有真正不为自己谋算的人。”
“我就知道!所以他是真的去打假酒了是吗?”赛华佗气得吹胡子瞪眼,被白棠瞪了一眼就默默闭上了嘴巴。
“所以柳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为此而有什么心理负担。”白棠拍拍柳儿的手。
赛华佗也在一旁附和:“没错,棠丫头都不计较了,你还把这事放在心里折磨自己干嘛?而且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担心。”
柳儿问道:“什么事?”
“你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柳儿和白棠都很震惊,白棠更甚,她刚刚也探过柳儿的脉搏,确实指下圆滑,如珠走盘,可实在太过微弱,所以她不敢确定,还以为是人死之前的脉搏有异,此时一听赛华佗所讲,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赛华佗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当然是打掉!”白棠脱口而出,接着看向床上的柳儿。
柳儿先是睁大了双眼,再是不断地摇头,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咬了咬下嘴唇,她摸了摸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小声地说道:“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白棠一言不发,她透过现在的柳儿,就好象看到了当年的文娘子。
先是命不好,或被卖或被扔,总之是做了没有人权的奴婢;好不容易怀着满腔爱意以为遇见了良人,转瞬又被始乱终弃,在这白府无枝可依;偏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偏要生下一个没名没分的孩子,独自拉扯着养了没几年,最后被一碗毒药毒死了事。
就好像这一生,生来就是给人糟践的。
“我绝对不能同意。”
两碗药
白棠站在济世堂后面的院子里。
她刚刚跟赛华佗吵了一场,赛华佗骂她一个小女儿家家的这么心狠,她骂赛华佗不懂未婚女子生子的难处,原本是谁也说不过谁的,但最后令她说不出来话的是柳儿,柳儿说什么也不同意落了这胎,非要把这孩子生出来不可。
二对一,白棠败了。
她在院子里走动,远处是宋宴和陈晋,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宋宴突然一抬头,和白棠的眼神撞在一起,可他很快便低下头去了。
白棠本来想去他身边解释解释的,但她望望天,马上就是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了,所以她只好抬脚先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碰上燕小钗。
打了照面,白棠开口问道:“最近这么闲,怎么总能瞧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