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心里担忧得很,心里又急,找了半宿,竟在这儿瞧见了满身狼狈的白棠。
她的衣裙微微有些凌乱,可是远远看去,倒是玲珑有致。
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两个人都这么想。
白棠摇摇头,可是宋宴还是在,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管它是真是假,白棠本能地抓紧了眼前的宋宴,整个身子立刻瘫软下去,宋宴的身上满是能令她安心的味道,叫她越来越不受控制地想要与他亲近。
“是小宴子吗?”白棠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声音也微微颤着带着尾音,她的身子软得不像话,伸出手去摸宋宴脖颈上常系着的那枚燕子形状的长命锁。
“是我,是我。”宋宴看白棠胡乱地摸着,便立刻将颈上的长命锁卸下来,塞在白棠手心。
冰凉凉的一块搁在她手心,她举到眼前看了看,终于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宋宴。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静谧的夜里只有虫儿在鸣叫,不远处莲音寺的古钟嗡嗡鸣响。
白棠不再躲避,她用胳膊撑着宋宴的身子,轻轻踮起脚,她的唇极轻地落在宋宴的唇上。
两个人的身子都颤了一下。
宋宴的大脑一片空白,此刻真如做梦一般,又因为不是梦而更让他感到雀跃,他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似的,好像有数不清的念头都由这一吻而展开在他眼前。少年所有关于姻缘的甜梦好像在这一刻能够得以实现。白棠则沉浸在刚刚那一吻带给她的缓解中,她尝到了甜,便不肯止步于此了。
白棠仍想要更多,可是宋宴却在后退了,他的理智在回笼,耳边响起宋娘子的警告。
“不行……棠棠,不行,不行。”宋宴将白棠稍微推的远了些,隔出一点距离。
白棠的身体此刻真如火烧一般,可宋宴却将她推开了,于是她偏像一条小蛇那样缠着宋宴不放,她紧紧搂住宋宴不松手,宋宴若是轻轻推她一下,她便要开始哽咽。
这招对宋宴是最好使的,一听白棠在啜泣,宋宴就心软了,于是他也搂着她,笨拙地劝着她:“棠棠,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
白棠一听这话便要哭,宋宴低头去看,她的眼睛有些微红,开始掉泪了。宋宴立刻去擦,可是越擦越多,好似擦不尽一样,他只好从白棠袖子里去取手帕,白棠趁机便又要去亲他。他此刻的五感比白棠灵敏的多,好似有人在慢慢靠近,于是宋宴手忙脚乱地将白棠背起来,不敢被人发现,想要寻一有遮挡的地方。
她在宋宴背上一刻也不肯安稳,先是脸颊轻轻蹭他的脸,像柔软的小猫,接着便是笨拙地亲吻他的脸,最后又轻轻咬着他的耳朵。
在白棠去扯宋宴衣服的时候,宋宴终于寻到一处没人在的佛堂,他背着白棠蹑手蹑脚地进去。佛像背后有一处空空的凹陷,佛堂四周有些空置的蒲团,宋宴取了一些垫在那里,将白棠安稳地放在里面。接着他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于是他也赶紧弯腰坐进那凹陷里了。
还来不及去仔细辨别到底有没有人往此处而来时,宋宴就看见白棠正手脚并用地爬向他,想要与他亲近。
“棠棠,你知道我是谁吗?”宋宴摆正了白棠的身子,叫她平视自己。
“你是……我的小宴子。”白棠很乖巧地答道,又将笑眯眯的小脸伸了过去蹭了蹭宋宴的脸。
“我们还没有长大。”宋宴闭着眼咽了咽口水,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声音也抖起来:“再等一等,好不好。”
从来说等的那个人都是白棠,这个‘等’字第一次从宋宴嘴里说出来,惹得白棠真的要哭了,她咬了咬嘴唇,开始下意识地脱衣服,宋宴忙去阻止,但白棠开口了:“小宴子……我……祖母……下药,t我不想把身子给靖王……”她轻轻去吻宋宴的嘴角,又拉起他的手:“但给你……我是愿意的。”
“你……你为什么来这儿?”白棠又问道。
“燕小钗说……莲音寺……有古怪,我……担心你。”宋宴的声音也颤起来,两个人的呼吸搅在一起,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想跟你走。”白棠不是一时兴起,她其实早就想这么说了,她感觉在这个处处不相容的时代很恐惧,只有跟宋宴呆在一起时才最安心,只要宋宴知道她在哪儿,她就不会没着没落的。她可以不用再守府门里的规矩,不用担心被卖,不用担心被伤害,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给她自由自在的生活。白棠继续说道:“顾韫……之前说要娶我,可我没答应他;裴寂……他想要我做妾,我也没同意;你……你喜不喜欢我?”
白棠盯着宋宴的眼睛,她已经说完了所有的真心话,要是他还不答应的话,她也没办法了。
“无媒苟合是不对的,棠棠,我……我也欢喜你,你知道我欢喜你的,但还不到时候。”宋宴将白棠脱掉的衣裳重新穿起来。
白棠没力气了,躺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她的身子在轻轻抖着,开始无意识地叫起来,“小宴子……小宴子……”终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唤起来:“宴哥哥……宴哥哥……求求你……”
声音碎了一地,大概只有宋宴和这佛堂里的老鼠能听见。
其实从小到大宋宴都不要白棠叫她‘小宴子’的,但她叫的次数太多了,宋宴也懒得纠正了,反正白棠就是白棠,叫他什么都可以。但其实最初的时候,他总是一本正经地跟白棠说:“你要叫我宴哥哥,知道吗?”
那时候白棠总是不屑一顾:“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