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内热闹非凡,梁语竹一进去就看见一群人围城了一堵人墙。
“梁老师,你来了。”一个头五颜六色的潮男拨开人群向他走来。
“哎呀,”走近了,他兰花指叉腰娇嗔道:“怎么你也挂彩了?”
“也?”梁语竹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小夏老师也挂彩了。”潮男往人群堆里一指,先前围成的小圈自动散开,最中心站着脸部擦伤的乔夏。
颧骨那块有一块皮擦破了,留下了大片红印,还渗着淡淡的血丝,看起来可怜极了。
“怎么回事?”梁语竹一时间心疼得要命,急切地迈着步子走到了人群中心。
下意识的,他两指轻轻捏住了乔夏的脸颊,细细端详着他的伤口,语气里是温柔的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涂药了吗?”
“没事,”乔夏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泛着润润的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声音却异常平静:“有辆车在十字口转弯转得太急,我的自行车没避开。”
“还好还好,”潮男设计师插了句话,“你们脸上的伤口不影响今天的拍摄主题。”
“今天是什么主题?”梁语竹问。
“这个嘛,”五色潮男高深莫测地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做完妆造你们就知道了。”
这个摄影棚nta1只约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另一组工作室会来拍片,所以时间相当紧张。
梁语竹和乔夏被化妆师簇拥着进了各自的化妆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
化妆师们巧手如云,和之前starfish的化妆师不一样,可能是时间受限,她们轮番在梁语竹脸上操作,一会儿拍了粉,一会儿有人扒拉他的头。
粉尘胡乱飞着,梁语竹视线所及之处是雾蒙蒙的一片。
过了一会儿,开始有人往他头上贴套,梁语竹才恍然大悟,这大概又是个古装主题。
随着妆容越来越明晰,梁语竹猜到了自己可能是个将军。
他的眉形被化妆师修得更加锋利,她们用黑色的眉粉加深了颜色,使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与惨白的肤色形成了极为强烈的色彩对比,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冽从夹缝中挣扎而出。
她们尽可能不让化妆品碰到他嘴角的红痕,打底后,有个化妆师细致地在他的红痕周围描边,一番描画后,这条红痕被加深了,成了可以以假乱真的血痕。
梁语竹对着镜子,放任工作人员们造作,他的扮相越来越英俊,同时也越来越凄惨。
他自嘲地想,该不会自己战死沙场了吧。
他的长被黑色的丝带高高系住,额前留下了几缕碎,自然地垂在脸颊两侧,一些黑丝黏在嘴角的血痕上,生出了一种大漠孤烟般苍凉的绝望感。
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在提前换好的白色中衣外披上了银钢铠甲,上面被洒了星星点点鲜艳的红,血染铠甲。
“结束了吗?”梁语竹转了圈,身上铠甲压在他身上,好像他也肩负了整个国家的重量。
“还没有哦。”
梁语竹一愣,只见一直没出场的特效化妆师扛了一把箭,“不急,还没有万箭穿心。”
说着就用神奇的魔法把这些箭深深浅浅地固定在他背上。
梁语竹也没想到,他居然是真要演死人。
背上插了几只箭,这让梁语竹行动更不便了,待一切准备工作都完毕,他小心地拖着步子回到了摄影棚。
棚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有那么多,他的视线却在一霎那间就被一抹红色的身影吸引。
说是红色并不准确,应当是血红色才更贴切。
乔夏穿的本来是一袭白衣,而这白袍却像在血水里浸过似的,触目惊心的红刺痛了梁语竹的眼睛。
即使是沦落到这样落魄的境地,他的头仍然被髻一丝不苟地全束起来,露出苍白的脸,清冷,倔犟,水汽朦胧的眼睛仿佛盈着泪,眼尾也被抹一点了血红色。
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一朝跌落谷底了。
“乔乔皮肤好,还那么白,我们甚至都没给他打底。”潮男的声音从梁语竹身边传来,他神情激动得仿佛是找到了独一无二的瑰宝。
他一遍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