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韫若有所思一笑,捻着香囊回到宫外。
无论皇后到底要做什么,他们互相算盘已经开始。
况且,他迫切地希望这些琐碎的事,早点结束,这样他就能亲自去找回小娘子。
他捏紧了腰间的香囊,狰狞的青筋凸显出来,好似捏的不是香囊而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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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少韫怨恨,碍于京州事务,却一直没能去找回江絮雾的时候。
江絮雾这段日子过得很悠哉,闲来赏花制香,繁时便是剪花去县衙看望沈长安,顺便在县里逛逛。
县里的街头不似京州宽敞,但人情味十足,江絮雾才去了几趟,街上婆子和货郎都认识她,还热情地要送她东西。
江絮雾连忙拒绝,几次下来,她倒是不敢出门,只能吩咐奴婢们出去。
她跟沈长安聊起这件事,沈长安正正经经地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
江絮雾扑腾一下,“原来沈大人是怕要消灾才会不受收贿赂。”
沈长安本就是随意一说,闻言想要辩驳,可临到头,见江絮雾坐在席地而坐,下面摆着一张竹簟,主仆几人坐在廊檐下,湘竹卷耸着半块,整齐不一地被夜风拂动,而屋檐摇曳的灯笼映衬了她们的影子,朦朦胧胧下,江絮雾明眸皓齿。
他目光挪开,心跳不已。
江絮雾见他不说话,用娟帕捂住唇笑道:“不逗你了,我知道我是你的夫人,作为官夫人可不能乱收贿赂,万一你被弹劾,那我岂不是罪人。”
“我不是怪罪你,我……”沈长安嘴笨,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身侧的抱梅用团扇帮江絮雾扇风,“沈大人,我家小娘子一直都在逗你,你都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家小娘子会误会你吗?”
她说得一本正经,还学着沈长安平常绷紧脸,无趣地对江絮雾道:“小娘子,天色晚了,早点歇着。”
“小娘子,天色尚早,多歇息。”
“小娘子,这时辰是晌午,多歇息。”
……
抱梅学得唯妙唯肖,连鲜少露出情绪,假装自己是石头的白素都不禁一笑。
江絮雾更甚,自从来到这里,她笑容都比往常多,人也明媚了很多。
沈长安看到她的变化,自是欣喜,可今夜被这般取笑,他羞赧地抿着唇。
他喜欢看江絮雾笑,可自己又被戏谑、不管了,小娘子喜欢便好。
沈长安思忖到这里,不再纠结,可江絮雾扶着廊檐下的赤黑柱子,站起身,从竹簟来到他跟前。
“我不笑你了,沈大人,听说正逢七月中旬,县里的凉湖会举行游船,点上百花灯,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制作花灯,放在凉湖上,祈求来年开春好节,亦或者盼望家中人身体安康。”